“師父,您醒了?”
蕭若白聽到動靜回頭,臉上沾著點灰,眼睛卻亮得很。
“我看您這裡沒什麼吃的,就去後山摘了些野米,煮了鍋粥。”
顧長歌挑了挑眉,走到石灶邊。
陶罐裡的粥黏糊糊的,野米煮得過分軟爛,幾乎成了漿糊,表層還結著層焦皮——顯然是火候沒掌握好,煮到一半忘了添水。
“有心了。”
他忍著笑意,伸手想去揭鍋蓋,卻被蕭若白慌忙攔住。
“師父等會兒!”
少年臉一紅,“可能……可能有點糊。”
其實是他守在灶邊時想著師父今天教授他修煉的事,走神間就把粥煮過了頭。
剛才偷偷嘗了口,野米的清香全被焦糊味蓋了去,吃著像嚼炭渣,心裡正犯愁怎麼跟師父交代。
顧長歌哪會看不出他的窘迫,故意逗他:“哦?這是特意做的‘焦香粥’?”
蕭若白的耳朵更紅了,支支吾吾道:“弟子……弟子不太會控火。”
正說著,枝頭上的小黑鳥突然俯衝下來,爪子扒住陶罐沿,伸頭啄了口粥。
下一秒,它像是被燙到似的,猛地彈開,撲棱棱飛到顧長歌肩頭,對著他“啾啾”叫個不停,聲音裡滿是嫌棄。
“你這鳥兒,還挑食。”
顧長歌彈了彈它的腦袋,眼底卻帶著笑意。
他轉頭對蕭若白道:“算了,今天換個吃法。”
隻見他手腕一翻,儲物戒裡飛出串油光鋥亮的獸肉,肥瘦相間,還帶著晶瑩的冰晶——竟是極難保存的“雪域靈鹿”肉。
顧長歌又摸出些枯枝堆在地上,指尖彈出縷火苗點燃,動作熟練得不像個修仙者。
“師父,這是……”蕭若白看傻了眼。
他見過烤野味,卻沒見過誰烤得這麼講究,連翻轉的角度都透著股章法。
顧長歌沒回話,捏了把不知從哪摸出的香料撒上去,油脂滴落火堆,“滋啦”一聲冒起金黃的煙,香氣瞬間彌漫開來,連枝頭的小黑鳥都忍不住伸長了脖子。
“嘗嘗?”
片刻後,他遞過一串烤得外焦裡嫩的鹿肉。
蕭若白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肉質鮮嫩多汁,香料的醇厚混著靈鹿肉的清甜在舌尖炸開,比他吃過的任何山珍都美味。
“師父,您這手藝……”
他驚得說不出話。
顧長歌得意地揚了揚眉:“以前在凡間學的,沒想到還沒忘。”
其實是上輩子燒烤攤吃多了,耳濡目染也學了兩手。
小黑鳥在他肩頭蹦躂著,“啾啾”叫著要吃的,被顧長歌賞了塊邊角料,叼著飛到竹枝上美滋滋地啃起來。
蕭若白看著師父熟練翻動烤肉的側臉,突然覺得這位神秘的師父身上,好像藏著數不清的故事。
他低頭看了看陶罐裡的焦粥,又聞了聞空氣中的肉香,嘴角忍不住彎了起來。
或許跟著師父,真的能過上不一樣的日子。
顧長歌把烤好的鹿肉分給他大半,自己叼著一串,含糊道:“吃完了乾活。”
蕭若白用力點頭,大口嚼著烤肉,心裡暖意融融。
而顧長歌看著徒弟狼吞虎咽的模樣,又瞥了眼枝頭上吃得歡的小黑鳥,突然覺得,這紫竹峰的煙火氣,好像也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