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歌目光落在兩人身上。
這兩個少年年紀輕輕,一個十八歲,一個二十歲,如此年齡已是凝丹境。
根基很是紮實,在同齡人中絕對算得上天才少年。
石驚弦和林墨塵連忙站直身子,垂手侍立,眼神裡滿是期待。
石驚弦鼻尖還沾著點青苔,卻顧不上去擦,林墨塵則悄悄吐掉了嘴裡的竹葉,喉嚨裡還帶著點嗚咽後的沙啞。
“石師兄平時對紫竹峰很是照顧,也罷,手心手背都是肉,也不能厚此薄彼。”
顧長歌心裡這般想著,隻是……
他瞥向靈田中正在澆灌悟道樹的老牛,暗暗歎了句,委屈了老黃了。
“我這也沒什麼好招待你們的,就這靈氣濃鬱了一些,你們先找個地方修煉吧,待我去準備早飯。”
“不用了,顧師叔,我們不餓。”
兩人慌忙擺手,剛經曆了被吊在竹枝上的窘況,哪還好意思再麻煩顧長歌。
“胡說!”
石萬山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兩個徒弟的肩膀,力道大得差點把兩人按趴下。
“怎麼能不餓?大清早的折騰到現在,肚子早該空了!長歌師弟的好意,你們得領!”
他邊說邊給兩人使眼色,心裡暗自嘀咕:這倆傻小子懂什麼?
尋常早飯能跟長歌師弟做的比嗎?
好不容易有機會蹭上一頓,怎麼能放過?
石驚弦和林墨塵被按得動彈不得,隻好順著石萬山的話點頭:“那……那就叨擾顧師叔了。”
顧長歌看在眼裡,嘴角噙著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無妨,正好老黃新磨了些靈米粉,再燉塊牛肉,很快就好。”
此時還在澆水的老黃,流下了傷心的眼淚。
紫竹峰來客人,受傷的為什麼總是我?
顧長歌轉身進了竹屋,不多時,嫋嫋炊煙便從煙囪裡升起,混著紫焰靈米的甜香和莽牛肉的醇厚氣息,在竹林間彌漫開來。
石驚弦和林墨塵的肚子很不爭氣地“咕咕”叫起來,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不好意思。
石萬山卻毫不在意,拽著兩人往竹屋前的石桌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屋門,活像隻等著開飯的老饞貓。
靈田裡的老黃牛“哞”地叫了一聲,聲音裡滿是悲憤。
蹄子在地上刨出個淺坑——它剛被割了塊牛腩,此刻正趴在悟道樹根下舔舐傷口,看著石萬山的眼神像在看仇人。
“來了。”
顧長歌端著個碩大的陶盆出來,裡麵盛著金燦燦的靈米粥,米粒顆顆飽滿,泛著淡淡的紫光,還冒著熱氣。
緊隨其後的是個砂鍋,揭開蓋子的瞬間,燉得酥爛的牛肉香氣轟然炸開,引得石萬山三人同時吸了吸鼻子。
靈米和牛肉等級太高,為了幾人能夠吸收,顧長歌不得不又將食材處理了下,讓靈力更溫和。
“坐吧。”
顧長歌將碗筷擺好,自己先舀了碗粥,慢條斯理地喝著。
石萬山也不客氣,拉著兩個徒弟坐下。
剛要伸手去盛牛肉,就聽山道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著熟悉的大嗓門。
“長歌師弟!我沒來晚吧?”
玄陽子提著個黑陶罐子,氣喘籲籲地衝過來,額頭上還掛著汗珠。
看到石萬山時腳步猛地一頓,隨即眼睛一瞪,捋著胡子道。
“好你個石胖子!我就說今早喜鵲叫得歡,原來是你這尊大佛先一步登了門,還帶著倆徒弟——怎麼,擎嶽峰的靈米不夠吃了?”
看來是昨天玄風、驚鴻兩人來紫竹峰,被這石胖子發現了,玄陽子心中暗想。
“總比某些人天天惦記著蹭吃蹭喝強。再說了,長歌師弟的手藝,多來幾次都嫌少!”
石萬山正往嘴裡塞著牛肉,含混不清地回懟。
說著又給兩個徒弟碗裡添了塊肉,“快吃,彆理這老東西。”
“你說誰老東西?”
玄陽子氣得吹胡子瞪眼,轉身將食盒往石桌上一放,小心翼翼地解開三層禁製,露出裡麵那壇貼著“千日醉”符紙的黑陶酒壇。
“我可是帶了好東西來的,不像某些人,空著手就敢登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