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最後一名皇室子弟倒在血泊中,落霞峪山穀徹底陷入死寂。
九天龍魂戟與太初劍上的血跡順著刃口緩緩滴落,在青石板上彙成蜿蜒的細小血溪,像一道道凝固的暗紅色傷痕。
“大炎皇朝,這隻是一點利息。”
蕭若白低頭凝視著血溪,聲音低沉卻帶著斬釘截鐵的決絕。
“等著我,很快的。”
方寒羽緩步走到他身側,他沒有多餘的安慰話語,隻是抬起手,用掌心輕輕拍了拍蕭若白的肩膀。
蕭若白側頭看向方寒羽,眼底翻湧的猩紅殺意稍稍褪去,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意。
在紫竹峰的日子裡,是師父的庇護讓他擁有複仇的資本,是師弟的並肩讓他不再孤身一人。
此時,小黑撲棱著翅膀落在他肩頭,用尖尖的鳥喙輕輕啄了啄他的衣袖,像是在催促“趕緊處理乾淨,彆留痕跡”。
兩人對視一眼,立刻分工。
蕭若白掌心凝起一團淡金色靈火,他手腕輕揚,靈火瞬間分成數縷,如靈動的金蛇般纏上地上的屍體,皮肉、骨骼在靈火中無聲消融,連濺在石板上的血跡都被逐一舔舐乾淨。
方寒羽則守在一旁,指尖縈繞著淡淡的劍氣,時不時掃過角落,將遺漏的斷手、碎劍甚至染血的靈草卷入靈火,不給現場留下半分可疑之物。
待屍體儘數化為飛灰,小黑突然振翅飛起,在山穀上空盤旋兩圈。
它翅膀輕輕扇動,一股柔和卻不容抗拒的風力擴散開來,卷起地上的灰白色飛灰,順著岩壁縫隙飄向遠方,連靈霧中殘留的血腥味都被一並吹散。
風停時,整個山穀乾淨得仿佛從未發生過廝殺,隻剩岩壁上的青苔還沾著未乾的靈露。
蕭若白蹲下身,用手指蹭了蹭青石板,確認連一絲血漬、一塊骨渣都沒留下,才收起靈火。
方寒羽也檢查了一遍四周,見無任何遺漏,才頷首示意可以走了。
與此同時,青玄宗紫竹峰的竹屋內,顧長歌正斜倚在竹椅上,身前石桌懸浮的水鏡中,將幾人毀屍滅跡的全過程映照得一清二楚。
“心性夠穩,手段也利落,總算沒白教他們。”
顧長歌心中暗忖,隻是轉念一想,又覺幾人方才話多了些。
“反派死於話多,看來下次得再多囑咐幾句。”
他不禁想起前世看過的那些小說,主角們總愛先滔滔不絕地傾訴過往苦楚,再掰扯著控訴對方罪行。
不僅給仇人留足狡辯求饒的餘地,往往還會“打了小的,來了老的”,平白為自己添上一堆麻煩。
至於那些反派,更是裝逼無腦,有巨大優勢非要絮絮叨叨說個沒完,最終白白等著被主角反殺。
蕭若白與方寒羽走出山穀不久,便聽見前方密林裡傳來“劈啪”的爆響。
一道魁梧身影正追著團青藍色火苗狂奔,周身火浪翻湧,連地麵的岩石都被灼得泛起焦黑,正是焚天宮宮主烈天雄。
“是烈天雄。”
方寒羽指尖搭上太初劍鞘,眼底閃過一絲警惕。
“他追的那團火……不對勁。”
兩人迅速隱匿在千年古樹的虯結根係間,借著靈霧的掩護仔細觀察。
隻見烈天雄額角青筋暴起,呼吸粗重如牛,顯然已追逐許久,連鬢邊的發絲都被汗水浸透。
他掌心凝聚的焚天烈火幾次要裹住那團青藍火焰,卻總被對方靈巧避開。
那團青藍火焰約莫拳頭大小,焰心處縈繞著細碎的冰晶紋路,每一次跳動都帶著刺骨的寒意,卻又透著精純的火屬性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