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為:洞天境初期】
【身份:中州秦家(當代家主秦淵次子)】
【身世:庶出。其母出身微末,早年病逝。因母逝之事與父秦淵決裂,反出家族,孤身流落東域。】
【心性:滑脫惜命,重利亦重義。偶有急智,臨大事有靜氣(藏於嬉皮之下)。】
看著這些信息,尤其是“反出家族”四個字,顧長歌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時空,看到了數年前,在中州那座氣象萬千、規矩森嚴的秦家府邸內發生的一幕:
少年秦月塵,跪在冰冷肅穆的宗祠前,臉上猶帶稚氣,後背卻挺得筆直。
上方,端坐著麵色威嚴、眼神冷漠的秦家家主秦淵,以及一眾族老。
“逆子!為你那卑賤生母,竟敢頂撞為父,質疑家族決議?!她區區一個侍妾,死後能入家族墓地,已是家族恩典!你還想如何?”
秦淵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如同寒冰。
少年秦月塵猛地抬頭,眼中布滿血絲,卻燃燒著倔強的火焰。
“我娘不是卑賤!她也是人!她為秦家生兒育女,操勞半生,為何死後連一個堂堂正正的牌位都不能有?!就因為她是侍女出身?!”
“放肆!”
一位族老厲聲嗬斥,“家族規矩,豈容你置喙!”
秦月塵死死咬著牙,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硬生生忍住沒有落下。
他環視著祠堂裡每一張冷漠的臉,那些曾經輕蔑的、嘲弄的、視他母子如螻蟻的目光,此刻像針一樣紮在他心上,卻也徹底燒光了他最後一絲幻想。
他猛地扯下腰間象征著秦家子弟身份的玉佩,“啪”地一聲重重摔在光潔的地麵上,玉屑四濺!
緊接著,他一件件脫下身上由秦家資源購置的法袍、配飾,甚至連腳上的雲靴也脫了下來,隻穿著一身單薄的裡衣,赤腳站在冰冷的地板上。
“好!好一個家族規矩!
少年的聲音因激動而顫抖,卻帶著一種淬火般的決絕力度。
“這秦家子弟的身份,我不要了!”
他聲音陡然拔高,字字如鐵釘般砸在地上,“從我出生,因母親出身微末,我便低人一等,經常受到族人欺辱,這些你們秦家的東西,我也一件不沾!”
他指著地上的東西,赤紅的眼睛瞪著秦淵:“從今日起,我秦月塵,與中州秦家,恩斷義絕!再無瓜葛!”
說完,他毅然轉身,赤著腳,一步一步,踏出了那座象征著無上榮耀與森嚴規矩的秦家大門,走入風雪之中,再也沒有回頭。
顧長歌的目光仿佛追隨著那道倔強而孤獨的背影,看穿了其後數年間的漂泊與掙紮。
少年赤腳踏在冰冷的碎石路上,每一步都留下血印,卻咬緊牙關不肯回頭。
曾為了一點修煉資源,接下最危險的任務,深入妖獸巢穴,九死一生。
曾冒死深入狂暴的妖獸巢穴,隻為采集一株並不算珍稀的“凝血草”,險些被成群的妖狼撕碎。
也曾硬著頭皮闖入陰森的古墓,替人取回一件陪葬法器,與無形的陰煞之氣搏鬥,幾乎耗乾神魂。
他學會了偽裝,用油滑和貪財的麵具保護自己,將那份屬於秦家二少的驕傲深深埋藏。
他一次次在生死邊緣掙紮,靠著一點小聰明和遠超常人的堅韌運氣,一次次險死還生,摸爬滾打。
那些被他視若珍寶的符籙、法器,哪一件不是他用命換來的?哪一次“摸屍”背後,不是與死亡擦肩而過?
他就像石縫中的野草,頑強而卑微地活著,磨礪出了一身滑不溜丟的保命本事。
也磨礪出了對“資源”近乎偏執的渴望,因為那意味著能活下去,能變得更強。
好在,他運氣似乎總是不錯,總能絕處逢生,意外得到些好處。
這才能一步步修煉到如今的洞天境,並積攢下那份讓石萬山都驚訝的“家底”。
顧長歌收回目光,微微頷首。
“秦月塵…中州秦家…”他低聲自語,“看似滑頭怕死,貪財惜命,沒想到骨子裡,倒還有這般決絕和傲氣。”
他能看到,秦月塵反出秦家時,並非一時衝動。
那份對母親維護的執拗,對不公規矩的抗爭,以及寧可舍棄一切、赤足離去的骨氣,都說明這胖小子內心深處,藏著一份不容輕侮的尊嚴。
“也難怪…他今日寧願獨自引開強敵,也不願連累若白和寒羽。”
顧長歌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弧度,“是怕這份難得的‘不嫌棄’,再因他而失去吧。”
他看著下方那個雖然害怕得手都在抖,卻依然握著符籙衝回來的胖乎乎身影,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賞。
“滑頭是滑頭了點,但這幾分骨氣,倒是難得。”
大家覺得,要不要收小胖子為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