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艇依舊是沒有停在城內,而是選擇停在了城外護衛部隊的大營中,隨後公主的鑾駕由機甲小隊和護衛部隊的修行者小隊護送,前往夏州城,當然,沿途自然還有關寧軍在一旁護衛,李克勁隨駕。
賀蘭山南麵地區,冬季的天黑的比較早,現在已是華燈初上,按常理說,像夏州城這樣靠近賀蘭山的城市,氣候要比中原地帶還要冷一些。此時城內大多數人應該返回家中,或者與三五親友在酒館內暢飲。但是讓李若寧沒想到的是,今天的夏州城與往日大不一樣,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組織,夏州城門內外儘是看不見邊際的百姓,他們手持著各式各樣的燈籠,齊聲高呼著“公主殿下萬福金安”,關寧軍在極力的維持著秩序,但頂不住在這裡等待公主鑾駕的百姓人數實在太多了,人群依舊在向公主的鑾駕湧來。
就當所有人以為百姓組成的人潮會衝撞了公主的鑾駕之時,百姓們卻止步了,他們很自覺地走到了距離公主鑾駕五米的位置,便不再前進,因為所有人都看到了,洛陽公主李若寧在昭陽郡主顧瞳與東鄉侯趙肆的陪同下,走出了車駕。兩位殿下還有東鄉侯正微笑著向所有人揮動著手。
“公主殿下萬福金安”,“昭陽郡主所向披靡”,“東鄉侯牛逼”......。趙肆當時就愣了,啥玩意?她倆就是萬福啊,所向披靡啊,我,牛逼?你們要是沒詞了,可以不用說啊!你們這麼說,還不如不說,我都看見李若寧和顧瞳在偷笑,嗯?李克勁,你丫是不是也在笑,你給我記住了,外骨骼機甲和飛艇的配額沒了。
李克勁偷笑歸偷笑,他還是有些擔心,這麼多的人,如果混進來居心叵測之人,意欲行刺,那該怎麼辦,他這大好頭顱還要不要了。可現在這個局麵,他又沒辦法將百姓趕走,勸兩位殿下和東鄉侯回到車內也是不可能的,這樣的場合,為了表現的親民,這幾位就算不想與百姓見麵,但為了不違背民意,也得出來啊。正在李克勁發愁的時候,他的餘光掃過顧瞳,隻見這位郡主殿下一點緊張的表情都沒有,倒是顯得很開心,很興奮的和四周的百姓揮手示意。是啦,這位可是森羅萬象境的超品啊,她的神識感應和危機預警可不是自己能比的,而且以這位的身手,在她麵前刺殺,那不就是自殺嗎?
於是洛陽公主三人沒有再選擇乘車進城,而是步行與歡迎的人群一起進了城,直到抵達公主在夏州城的臨時行轅,李若寧做了一次鼓舞人心的講話後,人群才逐漸散去,但行轅外,依舊有很多夏州城的年輕俊傑逗留,希望能被傾國傾城的公主所賞識,追隨這位兼具美麗與智慧的女子,馳騁天下。
來到夏州城的臨時行轅,顧瞳急不可耐的跑去了後廚,她想看看,李克勁讓夏州城的廚子們都準備了啥。李若寧則是在李克勁的陪同下去了大會客廳,與夏州城的一眾官員以及鄉紳族老見麵。其實李若寧很累了,但她不得不與這些人見麵,聊一聊。河西的位置與洛陽相距甚遠,必然要途經夏州城,即便繞行靈州城,也繞不開夏州城,所以,要做好提前布局的準備。
趙肆沒有隨李若寧一起去接見那些人,有上官韻在,還有李克勁,李若寧一定應付的來。而且,這也是一個鍛煉她的好機會,未來,這樣情況會有很多,提前熟悉熟悉,也不是什麼壞事。
趙肆在一名侍從的引領下,來到了行轅後院的一處房間前,對著門前的護衛點點頭,護衛行了一禮,打開了房門。一股揮不散的血腥氣味與消毒藥水的味道撲麵而來。趙肆皺了皺眉,走進房間,他示意護衛可以將房門關上,自己一個人就可以。
房間內的陳設很簡單,沒有太多的家具,最裡麵是一張大床,床邊是一套人體監測設備,還有兩台呼吸機,設備的旁邊是一把椅子。因為知道趙肆要來,房間內的護理人員已經提前被撤出來了,所以這間房間內,現在就隻有趙肆和那個躺在床上的年輕女子。
似乎是聽到了房門開合的響聲,那個躺在床上的女子慢慢的睜開了雙眼,用了很長時間才看清楚站在自己床邊的人。她應該隻是個二十多歲的姑娘,看上去有些清瘦,也許是因為失血過多的原因,她的臉色很蒼白,嘴唇上也沒有一絲的血色。她的頭被紗布包裹著,頭發大抵應該是被剪掉了,可以看到的地方,除了臉龐的一部分,其餘的地方都繃著厚厚的繃帶。她的左眼還充著血,眼圈也有些青腫,眼神也有些渾濁,甚至可以說渙散無神。但當她看清自己眼前的人是趙肆的時候,她的身體開始劇烈的顫抖,眼淚止不住的從血腫的眼角流下。人體監測設備上,這個姑娘的心率從七十多直接升到了一百三十,血壓也飆升到一百五十。她極力的想要從病床上起來,她努力抬起手想要拿掉罩在臉上的呼吸麵罩。趙肆彎下腰,輕輕的按住那那還有血漬的手上,阻止了她的動作。姑娘抓住趙肆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輕輕的畫出了一個圖案來,那是一個簡易的鸞鳥圖案。趙肆的手輕輕一顫,這個圖案,是當初自己命婁靜成立秘密組織青鸞的時候設計的聯絡圖案,這個圖案隻有青鸞內部的人知道,連李若寧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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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肆急忙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個瓷瓶,將裡麵的丹藥捏碎一部分,拿下女子的呼吸麵罩,將丹藥放在她的唇邊。那丹藥一觸及女子的唇邊,就化成如同晶瑩液體般的物質流進了她口中。隻是一瞬間,女子的瞳孔開始劇烈的擴張,隨後急速縮小,她的眼睛也開始睜得的極大。人體監測設備上的數值開始急速上升,隨後又開始下降,最後趨於平穩。女子的麵色由蒼白一點點變的紅潤。
“這是本侯新晉煉製的大還元丹,你現在什麼都不要說,儘量吸收它的藥力,也許過程會有些痛苦,但是你傷的太重了,不用這個辦法,我怕你挺不下去。”趙肆慢慢的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看著眼前正在無聲嘶吼的女子,沉聲道,“你一定要熬過去,這是目前唯一可以幫助你的辦法。再來之前,我以為你受的隻是外傷,或者有人將你的經脈和雪山氣海重傷了。直到剛剛李老哥告訴我你的情況,我才知道。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會選擇燃燒自己的雪山氣海,你要知道,外因造成的雪山氣海和經脈損傷恢複起來相對比較容易,因為我清月宗可以利用你的精血幫你重造。但用自己的精血引燃自己的雪山氣海,這個世界上,除了本宗,沒有一家可以治。隻要你能熬過去,莫說重塑雪山氣海,本宗主還能送你一場造化。隻因為你視死如歸的勇氣。”
時間在一點點的流逝,病床上的女子的周身開始升騰起青白色的霧氣,她的身體慢慢的不再扭曲顫抖,一點點的歸於平靜。從已經濕透的繃帶、被子可以看的出來,她剛剛經受了怎樣的折磨。又過了片刻,女子睜開雙眼,剛才那充血的眼睛已然變得澄澈,烏青的眼眶也恢複了原有的樣子,一抹嫣紅也爬上了臉頰。
“你的名字!”趙肆輕聲問道。
“婢子梁玄玉,參見宗主,不能行全禮,還望宗主見諒。”女子想要再度起身,卻想起自己現在渾身濕透的樣子,所以隻好抬起手行了一禮,有些歉然的輕聲道。
“不必多禮。”趙肆抬手製止了她要起身的動作,唏噓道,“我在靜姐那裡見過你的影像資料,但是沒有真實名字,沒想到第一次見麵竟然是這個場麵。”
“您到洛陽的時候,婢子已經被派往江南多時,按規矩,監天司的密諜是不能將真實姓名留存在檔案中的,隻能由主事人用腦記憶。”梁玄玉說道。
“好吧,那說說你去南方的任務吧。”趙肆點點頭,問道。
“婢子是婁姐姐安置在張姐姐身邊,保護張姐姐一家安全的,張姐姐就是張相的長女,張妍,天虹的主人。”女子總覺得躺著與趙肆說話,有些沒了上下尊卑,便極力的想要拽著被子坐起身來,但剛剛恢複身體的她,還是感覺有些虛弱,重新恢複的雪山氣海現在也處於一個枯竭的階段,一時也提供不了什麼靈力,於是隻好看著趙肆,低聲說道。
“不必起身,丹藥隻是修複了你七成的內外傷勢,雪山氣海與經脈才剛剛重塑,你現在還很虛弱,需要一些時間恢複。你就躺著說說是怎麼回事吧。”趙肆示意她不要起身,躺著即可。
於是,這名叫做梁玄玉的女子便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向趙肆說了起來。張妍早年與自己的丈夫私奔來到唐國,雖然明麵上張居正反對,還聲稱將其逐出家門,但私底下還是通過羅夫人之手,多次資助這一對年輕的夫婦,這才讓二人能夠迅速的在唐國江南的嶽州站住了腳。
初來嶽州,兩人也是兩眼一抹黑,這和最初兩人想象的那種浪漫生活完全不一樣。為了活下去,也為了證明張相的想法是錯的,兩人便開始在嶽州城打拚。也許是兩人都有非凡的商業頭腦,特彆是張妍,應該算是繼承了父母的優良基因,審時度勢,判斷時局的能力在嶽州商界無人能敵。而她的夫君朱熾,又是一個極為沉穩之人,處事不驚,臨危不亂。也就短短的幾年時間,便將天虹水運經營的有聲有色。當時恰逢南方動亂,唐國大軍南下平叛,南方的世家門閥有的想要歸附,有的想要趁機再度自立,還有一些首鼠兩端,想要在其中謀取最大的利益。但嗅覺敏銳的張妍在與其丈夫朱熾研究一番後,毅然決然的站在長安的一邊,也是這個決定,讓天虹在南方的水運一行從此以後一飛衝天,同時也為以後得事埋下了禍根。
多年後,已經算是江南一帶水運龍頭的天虹,遭到了第一次打擊,張妍的丈夫朱熾因病撒手人寰了,隻留下張妍和她年僅四歲的孩子朱琦。然而這也隻是個開始,接下來幾年,張妍又接連受到打擊。先是東臨黨開始以行政的力量打壓天虹,隨後,所謂的江南十佬開始從各個商業角度打壓天虹,扶植新的水運企業,搶占天虹在水運一行的份額,將本來穩坐江南水運龍頭的天虹擠回到了嶽州的一畝三分地上苟延殘喘。天虹也從最初旗下三百餘條商船變成了現在隻有四十幾條小商船,做一些周邊的運輸行當,旗下員工也從最初的五千餘人,銳減到八百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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