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清晨,太陽似乎還在留戀溫暖的被窩,想要賴床,所以過了好久才不情不願慢吞吞的爬出地平線。趙肆打了個哈欠,看了看時間,六點五十分,他告訴自己,得睡上半小時,不然他都怕自己猝死在這裡。整整忙活了一夜,作為一個普通人來說,那種高強度高精度的工作,已經把自己的精力壓榨到了極限。白伊一要陪著他一起工作,但被趙肆拒絕了,趙肆告訴她,這種工作誰也沒辦法幫他,因為一旦哪裡出現一個細微的失誤就會導致前功儘棄。而且現在正是需要白伊一提高戰力的時候,未來的大戰,不是幾個扶搖境就可以左右的。望斷秋水需要她熟悉,弱水的使用也需要她去領悟。時間緊迫,要做的事還很多。白伊一拗不過趙肆,隻得回去臥室打坐調息,進入冥想領悟的狀態。
靠在沙發上眯了一會兒,趙肆睜開雙眼,精神狀態好了很多。雖然自己隻是個普通人,不會修行,但清月宗浩瀚如海的藏書裡,總有些給普通人或者剛入門的弟子用來提神醒腦,迅速恢複精氣神的調養功法。趙肆站起身,伸了伸懶腰,雖然不至於滿血複活,但精神狀態還是好了許多。簡單洗漱後,趙肆精心的準備了早餐,等白伊一冥想感悟完畢,就準備出發前往副城主府還有張相在城外的鹿鳴山彆院。
白伊一從冥想中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半了,看著擺在餐桌上的早餐,白伊一俏皮的一笑,給了趙肆一個大大的擁抱,完全沒有淑女形象的坐在趙肆的對麵開始吃早點。在一片溫馨的氣氛中,兩人吃完了早餐,趙肆開始將所有需要的東西整理裝入空間戒指之中,而白伊一則跑進浴室,她要洗個澡。美人出浴自是養眼,也許是因為白伊一水屬性能力的原因,什麼化妝品都不用的白伊一,皮膚顯得比那些需要天天保養的女子還要水潤白皙。看著有些愣神的趙肆,白伊一紅著臉抱著浴袍跑過去給了他一個吻,隨後匆匆跑回臥室去換衣服了,就剩傻愣愣的趙肆在原地摸著自己的臉頰。
下樓的時候,監天司的車已經在門口等著了。與薑慕淼的見麵很簡單,聽聞白伊一與趙肆來了,沒有搜查和通報,兩人便直接在書房見到了這位副城主。薑慕淼的狀態比之前幾天要好了很多,趙肆將藥交給他的時候,他可以看到,這位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副城主眼神中那一閃即逝的興奮,但薑慕淼還是克製住了當場吞服的想法,畢竟隻是合作夥伴,他不可能短時間內完全相信趙肆。又商討了一番明天的兵諫的事宜,趙肆與白伊一便告辭離開了。
去往張相在城外的鹿鳴山彆院就要慢一些了,這些日子又是宵禁又是軍管,同時還遷徙了大量民眾去往城外的臨時聚集點,造成了些許的恐慌,導致公路上的車輛和行人有些多。來到張相的鹿鳴山彆院,張相已經站在院子裡等著他們,看得出,這位城府極深的內閣首輔對於治好暗傷增加些許壽元,去看一看森羅萬象境的風景是如何的渴望。細胞改造方艙很大,趙肆從空間戒指裡拿出來的時候,科幻的造型著實把老首輔震了一下。細胞改造方艙的使用很簡單,在趙肆的指導下,張相試了一下,感覺自己體內的經年舊傷確實有了極大好轉,自然是對趙肆千恩萬謝,趙肆將方艙的使用方法告知了張相,大概使用一個月後,基本就可以將其體內的暗傷一掃而空。大喜之下的張相邀請二人留下來共享午宴,但趙肆拒絕了,隻是與其又商討了一番明天行的事宜,便匆匆告辭了,畢竟還要去一趟陸梓琪那裡送些丹藥,還有狐夭夭和烏金他們那裡,很多事今天必須處理妥當,時間太緊了。
從張相的彆院返回,時間已經接近正午,有些疲憊的趙肆斜斜的靠在車座上,冬日的陽光透過防窺玻璃灑在他的身上,有些暖洋洋的。趙肆的神思有些迷離,他想起來了以前和顧瞳一起坐在躺在屋頂曬太陽的日子。那是一段算的上無憂無慮的日子,那裡沒有人認識他們,自然也就沒有追殺,也不用去想自己的陽壽還剩幾何。隻是每天打打零工,掙些許飯錢,無所事事的時候就在出租屋的屋頂曬太陽,忙起來的時候,騎著車子就帶著顧瞳滿城裡送貨,要是日子一直都過的這麼簡單該有多好。
白伊一溫潤的玉手輕輕的握住了趙肆的手,趙肆輕輕睜開雙眼,便看見白伊一那雙滿是溫柔的美目望著自己。趙肆笑了笑,剛剛開口要說些什麼,突然,一聲巨大的轟鳴聲由遠處傳來。
“怎麼回事。”白伊一坐直身體,打開隔斷,忽然問道。
“司首,好像是爆炸聲。好像,好像,”坐在前麵副駕駛上的監天司乾員四下張望,忽然愣了一下,大聲說道,“司首,好像是臨時聚集點那邊傳過來的,您看!”說著,還用手指了指車的右前方。
“停車!”白伊一聞言立刻命令司機停下車。車輛尚未停穩,她便打開車門,跳了下來。趙肆待車停穩,也跟著下了車。放眼望去,城外東南方向,一股巨大的黑煙衝天而起,黑煙中還夾雜著火焰。隨後又是幾聲相對小一些的轟鳴聲傳來,很快,幾股黑煙融為一體,變得更加粗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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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是?”趙肆看著濃煙滾滾的方向,皺著眉頭問道。
“城南的臨時聚集地,城裡大部分被要求撤離出來的居民都搬去了那裡安置。”白伊一同樣皺著眉頭,看向發生爆炸的方向,說道,“那裡住著不低於兩萬人,是幾個聚集點裡人口最為稠密的。”
“這種程度的爆炸,不像是意外失火發生的爆炸,倒是很像是有人故意引爆了炸藥。”趙肆回頭看向白伊一,沉聲說道。
“嗯,我們去看看。”白伊一點點頭,拽著趙肆上了車,叫司機調頭開向臨時聚集點。
“伊一,不太對勁,這個時間點發生爆炸,如果真的是人為的,我總覺得這像是針對我們的。”趙肆眯著眼看著那衝天的煙柱,略帶憂慮的說道。
“多事之秋,敵明我暗,也隻能見招拆招了。”白伊一歎了口氣,伸出手抓住趙肆的手,目光都是擔憂,她沉聲說道,“一會兒不要離開我的身邊。”趙肆看著白伊一,笑著點了點頭。
城南的聚集點距離白伊一他們並不遠,正常情況下五六分鐘就能到達,也許是因為發生爆炸的原因,不知情的人們顯得極其慌亂,車輛和行人不再按部就班的行駛,造成了數起事故,這讓本就不是特彆寬闊的公路顯得更加擁擠不堪。
終於,白伊一所乘坐的車輛找到了一個空隙,調轉車頭從路邊的荒地上行駛了出去,但還沒開出去幾米,車子輪胎突然爆胎了。白伊一陰沉著臉,看著癟了下去的輪胎,隻得棄車步行,趕往爆炸地點。等到白伊一帶著趙肆趕到聚居點外圍的時候,已經是爆炸發生的半小時之後了。
白伊一二人在進入聚集點的時候,看到了匆匆趕來的朱嫋嫋。不像白伊一二人的輕車簡行,朱嫋嫋身後跟著數百名平策司的探員,那陣仗像極了黑社會的女老大出行,後麵跟著一群黑衣黑褲的小弟。
“伊一姐,你們怎麼在這裡?誒?怎麼就你們兩個人?”朱嫋嫋自然是看到了一身監天司製式風衣的白伊一,吩咐手下的乾員先行去往爆炸地點,自己則帶著親信向白伊一二人站立的地方走來,隻聽她問道,“監天司其他的人呢?”
“我們從張相的鹿鳴山彆院回來,走到半路看到這裡發生了爆炸,便轉向這邊,沒想到車子半路上爆胎了,我就隻能和阿肆先行趕了過來。”白伊一看了看遠處喧鬨的人群,將朱嫋嫋拽到自己身邊,輕聲問道,“怎麼回事,這個節骨眼上,發生這樣的事會引發騷亂的。”
“唉,我也是剛剛才得到的消息,之前一點預兆都沒有。”朱嫋嫋歎了口氣,隨後對白伊一輕聲說道,“但這一定是一次有預謀的恐怖襲擊,根據剛才平策司安排在聚集點的暗探回報,爆炸點是在聚集點的中央食堂附近,爆炸的時候,正在那裡排隊等待用餐的人很多,具體的傷亡損失我也不知道。”
“如果真是恐怖襲擊,這些人真是喪儘天良,該死!”白伊一臉色變的鐵青,咬著牙說道,“需要我監天司做些什麼嗎?這是時間發生這樣的事,應該就是有預謀的,想要借此分散我們的注意力,拖住我們。”
“唉,對手是一群躲在暗地裡耍弄陰謀詭計的家夥,我們也隻能儘最大努力去做好防範和善後了,彆無他法。”朱嫋嫋搖了搖頭,說道,“不過你既然你在這裡,還真有事要你幫忙,聚集點人群太密集,現在又發生這樣的爆炸,現在裡麵一片混亂,消防車根本進不去,隻靠人工救火,根本控製不住火勢,而且現在也不知道彆的地方是不是還藏有爆炸物,所以需要伊一姐你的能力迅速滅火,控製火勢的蔓延。”
“好,分內之事,我們走。”白伊一點頭應是,轉過身抓住趙肆的手,再次溫聲說道,“阿肆,你千萬不要離開我的身邊。”趙肆點點頭,沒有多說話。
三人在平策司探員的護送下,順利的來到了距離爆炸地點最近的地方。這裡已經是一片狼藉,臨建的房舍倒塌了一大片,到處是殘垣斷壁,聚集點的醫護人員和治安部門的工作人員正在把受傷的人抬到附近的救治點。爆炸現場,黑紅色的鮮血、殘肢斷臂、痛苦的哀嚎聲比比皆是,而在爆炸現場的另一側,則是用苫布蓋著的爆炸中還能找到的死屍,殷紅的鮮血透過苫布滴落在地上,苫布邊緣,碎肉和碎骨依稀可見。白伊一來不及憤怒和傷感,將趙肆交給朱嫋嫋看護,自己大步向遠處的爆炸點飛身而去。所過之處,地上的雪水,水箱裡存儲的水紛紛飛上天空,形成了數條巨大的水龍。“去!”白伊一大喝一聲,水龍急速衝向火場,將吞吐的火舌生生壓製住。在水龍反複幾次的衝擊下,火焰被完全熄滅,但是濃煙一時還無法消散,到處是灼燒木頭和人肉的焦臭味,讓人感覺無比的刺鼻。
滅完明火的白伊一落回到朱嫋嫋的身邊,叮囑著趕緊搶救傷員,查一查是不是還有其他的爆炸物藏在聚集點。就在她與朱嫋嫋商討維穩方案的時候,一顆石頭向白伊一的頭上飛了過來。白伊一氣機感應,自行散出威壓,將飛來的石頭擊的粉碎。白伊一回過頭,詫異的看向石頭飛來的方向,那是一個臉上沾滿灰塵和血汙的中年婦女。這個中年婦女正惡狠狠的看著她,眼中全是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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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是你白司首,白伊一,都是你,引來外麵的敵人,是你勾引城主,坑害城主,想獨攬大權,現在還把我們從城裡趕了出來,讓我們在這裡等死,你害死了這麼多人,害死我的女兒,害死了我的丈夫,你為什麼不去死,你怎麼不去死,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中年婦女聲嘶力竭的吼叫著,試圖衝上前來,卻被治安部門的人員阻攔在了原地。
“對,能使用水元素的就是那個白伊一,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有一個中年男人大聲喊道。
“她就想霸占了咱們黑殤城,她為了她自己的私欲,根本不管我們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