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重九覺得自己很憋屈。按理說,自己才是這次行動的總指揮,還是新一師的代理師長,怎麼輪也輪不到自己在越野車後備箱撅著啊?為什麼不是常玉秋?算了,她要開車,而且脾氣不好,老子惹不起。那為啥不是楚湘江?不是徐大?夢北峰咱惹不起,他叫咱去後麵,咱就去,我為啥不把楚湘江和徐大薅下來?不對啊,這位不良人的大帥也沒說讓我去後備箱啊?為啥我要自己乖乖的去後備箱?我是咋想的?不良帥怎麼了,我也不是嚇大的,我不要麵子的嗎?好吧,麵子就是鞋墊子,還是小命要緊。
車上的人都沒有說話,除了夢北峰靠在椅背上在閉目養神,其他人都是正襟危坐,大氣都不敢喘。這位大神和那個白山黑水的烏金,都被稱為森羅萬象之下第一人,但到底誰是那個第一人,誰也說不好,畢竟兩人沒有交過手。不過,至少在這輛車上,他是無敵的存在。朱重九抽抽鼻子,四下裡聞了聞,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怎麼感覺,好像有一股子血腥味兒呢?”他這話一說,常玉秋從後視鏡裡惡狠狠的看向他,那眼神好像要把他吃了一般。後排座椅上的楚湘江和徐大則是機械的轉過頭,沒有說話,但眼神裡明顯在警告朱重九:閉嘴!
朱重九懵了,不知道大家什麼意思,是沒聞到嗎?感冒了?怎麼一個個都滿頭大汗的呢?車裡太熱了?於是隨口說了一句:“剛才沒注意,現在才聞到,不是後麵的味兒,你們都沒聞到嗎?小秋,你聞到了嗎?你們是不是感冒了?怎麼都流了那麼多汗,是不是車裡太熱了,誒,小秋,你瞪我乾啥。不是你們看看,是不是剛才撞傷了,血蹭到哪裡了?”
常玉秋這次沒理他,倒是楚湘江回過頭,衝他無聲的說了句話,根據朱重九多年研究口型的經驗來看,那應該是:你這個大傻逼,閉上嘴吧。
“哎?我就問問你們聞沒聞到血腥味,老楚你罵我乾啥?”朱重九不樂意了,扒著後排座椅的靠背,抻著頭問道。楚湘江是一個表情都欠逢,根本不想搭理他。
“是我身上的。”就在朱重九還要問的時候,一個讓人寒徹心扉的聲音從副駕駛那裡傳來,“這個味道讓你不舒服了?”
“不不不,沒有的事,沒有的事。”朱重九聞言,冷汗都下來了,急忙解釋。副駕駛那位沒有再說話,朱重九也跟一堆爛泥一樣,縮回後備箱的角落撅著去了。他心裡在想,這得殺了多少人,才能有這麼濃鬱的血腥味啊。沉默了片刻,強烈的好奇心又再次戰勝了恐懼感。朱重九再次湊到後排座椅邊,扒著後排座椅,咽了口唾沫,結結巴巴的問道:“那個,大,大帥,你,你這個,這個血腥味,就,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那個殺氣嗎?殺了好多人才有的那種殺氣嗎?”他這話一出,楚湘江和徐大均是轉頭惡狠狠的看向自己,常玉秋也從後視鏡裡眯著眼看著自己。三人心裡都在暗罵:你他娘的就是個大傻逼,你要是想死,就自己趕緊去死,彆連累我們行不行。
“殺氣有很多種,有的甚至可以化為實質,有的可以擊破人的心神,但我並沒有散發殺氣。”副駕駛上的不良帥夢北峰閉著眼睛輕聲說道,“我要去黑殤城,但一不留神迷路了,結果遇到一隊要去黑殤城的邊軍,我想問路,但是對方卻想殺我。”
“邊軍,附近的邊軍,好像隻有西線的一個機步旅,三四千人呢,不愧是大帥,竟然能全身而退,果真厲害。”朱重九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露骨馬屁立刻奉上,順便給了對方一個大拇指,也不管夢北峰能不能看到。
“嗯,人確實不少,殺起來很費時費力。”夢北峰聲音平靜,沒有任何波瀾,仿佛在說自己剛剛殺了一隻雞一樣。
嘶!車上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三四千人?說殺就殺了?就費時而已?不對啊,你堂堂不良帥,你說你迷路了?騙鬼呢?要不是打不過你,今天要不給你打出屎來,都算你腸胃好。
“殺得好!”朱重九一聲大喝,嚇了常玉秋三人一大跳,常玉秋差點把車開到路下,隻聽這個貨繼續說道,“那些邊軍就該殺,一群二五仔,這是去支援陳奉義那個老狗的,您不出手,我們也得殺,謝謝大帥,謝謝哈。哈哈哈。”朱重九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了笑,發現沒人捧場,又縮回角落裡撅著去了。
“大帥,您去黑殤城,是不是唐國,唐國有什麼,什麼想法。”楚湘江實在是忍不住了,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反正如果是敵人,那麼問不問都是個死,就是死,自己也要當個明白鬼。
“我去見一個人,很重要的一個人,一個家人。”不良帥夢北峰輕聲說道。語氣中有一絲悵然,也有一絲期待。
荷山鎮防線邊軍駐地。指揮部的營帳內,數名邊軍的軍官正在激烈的爭吵著。
“唐軍什麼意思?平推了荷山鎮,一下子來了六位淩煙閣的上將軍,還派出十萬大軍陳兵邊境線,是想大舉進攻咱們,進犯黑殤城嗎?”一名上校軍銜的軍官沉聲道。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不像,他們的兵力優於我們,四萬對十萬,如果他們想要進攻,不會隻是陳兵邊境,按兵不動,何況來的還有淩煙閣的六位大將。”一名中校軍銜的軍官說道。
“咱們後撤他們就前進,咱們回到駐地,他們又撤回去,這都幾次了,這明顯是在牽製我們,要把我們按在這裡無法動彈,但陳司令那邊催的急啊,咱們耽誤不得了。”一名作戰參謀焦急的說道。
“聯係一下其他的邊軍,特彆是最靠近咱們的機步旅,問問他們到哪裡了,讓他們迅速向咱們這裡靠攏,還有山海城那邊的邊軍,讓他們火速來援。”一名將星的軍官看了看作戰參謀,沉聲說道。
“軍長,聯係了啊,可是,”作戰參謀苦著臉說道:“機步旅失聯了,現在連他們的位置在哪裡都不知道,駐紮在山海城的兩個師明確表示不再聽從陳司令的指揮。”
“什麼?......唉!”這位將星軍銜的軍官歎了口氣,回頭看了看全息沙盤,過了很久才輕聲說道,“原地待命吧。”
黑殤城雙城酒店。禍鬥站在薛仁禮所在的套房門前,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眼前的人,手指尖,鮮血一滴一滴的落下,地麵上的鮮血已經積出了一灘。
“梅寒鬆,你要做什麼?”禍鬥的臉色有些蒼白,就在剛剛,他去看望一直在沉睡的梅寒鬆,沒想到他竟然突然暴起,猝不及防之下,竟被他擊傷。禍鬥急忙破門而出,一路跑到薛仁禮所在的套房,告訴艾東艾飛,帶上薛仁禮和千代淩趕緊從窗外的逃生梯撤離,自己則擋在了房門前。
“你們果然背叛了神王。”梅寒鬆歪著頭,看著禍鬥,陰惻惻的笑道,“神王猜到你們有二心,所以讓我來看看。”
“你是神王的暗子!”禍鬥眯著眼睛看著梅寒鬆,冷聲說道,“你沒有被‘夢一場’醉倒。”
“嘿嘿嘿,就你們那酒,能喝倒我?我隻是想看看你們想做些什麼而已。”梅寒鬆冷笑著,一步一步向禍鬥走去。
“梅寒鬆,你是烏金最好的兄弟,六百年的交情,你就這樣選擇了背棄嗎?”禍鬥甩了甩手,將手上的鮮血甩掉,同時將自己的狀態慢慢調整到最佳狀態。
“六百年啊,嘿嘿嘿,你要知道嗎,我做了六百多年的暗子,六百多年啊。有時候我都忘了自己是神王的暗子了。我很享受和大家在一起的日子,那種快樂的,輕鬆的,簡單愜意的日子,使得我都快要讓自己相信,我就是四時之一,而不是神王的暗子了。哈哈哈,我是黑水城的四時,是烏金的朋友,是荷落雪的三哥啊。但是,神王啟用了我,時隔六百多年,啟用了我,他告訴我,隻要做完這件事,我就自由了,我就可以做自己了,從此跟白山城再也沒有關係了。”梅寒鬆神經質一般的笑著,說著,手舞足蹈,隨後,他目光陰狠的看著禍鬥,冷聲說道,“隻要殺了薛仁禮和那兩個廢物,再把千代淩送出城交給反清覆月的金中鈦,我就完成任務了,而現在,我隻要殺了你,殺了薛仁禮和那兩個廢物,再栽贓給千代淩,誰還會知道我是神王的暗子,從今以後,我還是四時的梅寒鬆,還是烏金最好的朋友,禍鬥,你幫幫我,幫幫我!哈哈哈!”
“你瘋了,梅寒鬆,你瘋了,如果你願意,那就站到我們這一邊,有仙後娘娘護著你,有我們,你還是你,你從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所有人都會原諒你的,你要相信我們,就算不相信我,你也應該相信烏金大哥啊!”禍鬥後退了半步,身體倚在客房的門上,剛才的偷襲,讓他的胳膊受了很重的傷,現在微微一用力,就會感到鑽心的疼,他隻能儘可能的拖延時間,為薛仁禮他們逃離爭取時間,也希望有人發現這裡的爭鬥,前來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