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的壓力彌漫整個內府前的廣場,似乎每個人的頭頂都有一座高山緩緩的向下壓來。趙肆向煙塵中望去,剛剛還在煙塵之中的人竟然消失了,隨即,砰的一聲一道人影自菊明暉身邊閃過,菊明暉被擊飛了出去,隨後又是砰的一聲,夔牛橫飛了出去,砰砰砰砰,緊接著是贔風、沈周、朱嫋嫋、狐夭夭倒飛了出去,然而所有人的眼中隻能看到一絲黑色的殘影,下一息,張居正與烏金突然出現在護著趙肆的白伊一身前,四掌前推,與一隻手掌隔空對在了一起。一麵是電光繚繞,白光閃爍,另一麵卻是金光大作,然而白色電光與金色光芒對麵卻沒有一絲光芒,就像是打在虛空之中一般。但六掌碰撞在一起,卻產生了巨大衝擊力,直吹的撐起水膜護罩的白伊一全力支撐之下,依舊在不斷的向後退。
突然,那個黑色人影原地消失,張居正與烏金急忙後撤,神識四散。“在上麵!”白伊一指著天空大喊道。剛剛被擊飛的眾人均抬頭望向天空。隻見紅色光柱組成的囚籠之下,一個人影漂浮在空中,右手慢慢抬起,隨後用力向下一壓,隻是這麼一個最簡單的動作,在手掌壓下來的時候,空中突然顯化出一隻巨大的金色手掌,向眾人壓下。金色巨掌之下,張居正烏金等人忙將手掌對向天空,準備對抗著從天而降的一掌。
就在此時,一道青衣身影突然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之中,正是不良帥夢北峰。隻見他手中青光一閃,一把油紙傘便出現在他的左手中,油紙傘打開,竟幻化出一個方圓十丈的金色傘影,將所有人罩在其中。“轟”一聲,金色巨掌拍在傘影之上,發出驚天動地轟鳴之聲。而那金色傘影竟然紋絲不動。空中那人見狀,哈哈大笑,又是數掌拍下,夢北峰不退反進,持著傘衝向轟來的金色巨掌。“轟轟轟”,又是數掌拍在金色傘影之上,夢北峰向地麵下落了少許,那金色傘影也比之前要黯淡了些許。
“好一個無極傘!再來!”空中那人大聲喊道。聲如獅吼,由遠及近,震懾人心。隻見那人出掌如風,金色巨掌如雨點般拍向夢北峰。夢北峰見狀急忙落到地麵,將金色傘影的麵積縮小,堪堪罩住在場眾人。又將右手拇指咬破,將鮮血塗抹在傘柄之上,大聲喝道:“天清地冥,陰濁陽輕,清風拂頂,明月當空,護我真靈,敕!開!”隻見金色傘影再度濃鬱了幾分,傘的形狀更加凝實。空中金色巨掌落下,一聲接一聲的轟鳴響起,金色傘影不斷閃爍,忽明忽暗,夢北峰的身形一點點的開始變得佝僂,嘴角漸漸溢出鮮血。然而轟鳴聲依舊不曾停歇,陣陣氣浪向四周翻湧,摧毀了內府的府門,掀起了地上的青石,也衝塌了內城的城牆。
眼見金色傘影開始出現的裂紋,金光即將幻滅,趙肆將手中的混沌鐘再次祭出,大聲喝道:“我服用丹藥積攢的靈力不足了,現在需要大家幫忙。”金鐘緩緩變大,金色光芒向外擴散,但隻擴散到趙肆身周一尺便已停止。
“怎麼幫你!”烏金吼道。
“向混沌鐘輸入靈力即可!”趙肆大聲喊道。
眾人聞言,立刻探出手掌,向金鐘輸入靈力。隨著靈力不斷地輸入,金鐘光芒變得更加耀眼,金鐘虛影也越變越大,愈加凝實。
“混沌鐘,起!”趙肆大聲喝道。隻見金鐘虛影逐漸擴大,竟然將那金色傘影罩在其中,替那傘影抵擋著雨點般的掌影。
“哈哈哈!好,非常好,先天靈寶無極傘,先天靈寶混元鐘。上古清月宗與敕勒宗的至寶,今日一見,果真非凡。”那空中的人影突然頓住,不再向下拍出掌影,隻是看著下麵苦苦支撐的眾人。。
“薑城主,可否一談!”趙肆控製著混元鐘大聲喊道。
“嗬!清月宗當代宗主的麵子當然要給。”隻見空中的人影一個閃現,便站在內府門前的石階之上。此時,趙肆才看清對方的相貌。隻見此人著黑色金龍紋長衫,腰佩暗金玉石腰帶,短發烏黑,麵龐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眼窩深陷,褐色眼神炯炯有神,薄而修長的嘴唇,說不上多麼英俊,但總給人一種睥睨四方的霸道感覺。
“城主?”白伊一率先發聲,隻是才向前走了兩步,便被趙肆拽住,白伊一回頭看向趙肆,隻見他向自己搖了搖頭,白伊一便不再出聲,靜靜的站在了趙肆身邊。
“伊一,你這段時間所做之事我都看在眼裡,不枉我與你乾娘對你的栽培,很好。”薑慕焱對著白伊一和煦一笑,看上去像是慈愛的老父親,看到自己的孩子有出息,深感欣慰的樣子。
“城主,你既然無事,為何任由黑殤城內大亂,你可知陳奉義起兵造反,北境冰海大軍扣邊,反清覆月滲透黑殤城,現在的青州已經是生靈塗炭了。”張居正走到了人群最前麵,目光盯著薑慕焱,大聲質問道。
“老朋友,你這是在質問本城主嗎?”薑慕焱收斂笑容,沉聲道,“沒想到,你竟然和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勾連,不聽宣而入內城,你,是想造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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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張居正負手而立,沉聲道,“既然城主你說將一切都看在眼中,為何不早早出麵阻止?任由城內大亂,官員勾結外人,任由陳奉義起兵,看著你的子民慘死,看著數萬士兵命喪山海城,你究竟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寡人行事,何須向你解釋?”薑慕焱厲聲喝道。所有人心中為之一驚,因為薑慕焱自稱竟然用了寡人二字。稱孤道寡,唯帝王也。曾經很多人勸薑慕焱稱帝薑慕焱全都嚴詞拒絕了,隻以城主自居,今天,他竟稱自己為寡人,他要稱帝了。
“你想當皇帝?”張居正麵色陰晴不定,看著薑慕焱沉聲說道。
“寡人修為森羅萬象境,坐擁大軍數十萬,占一州之地,人口千萬,為何不能稱帝?自古以來,為帝者,兵強馬壯者也。難道寡人沒有資格稱帝嗎?”薑慕焱不屑的看著質問自己的張居正,反問道,“難道身為臣子的你有意見嗎?”
“薑慕焱,你瘋了!”張居正沉聲道。
“不,寡人沒有瘋,瘋的是你們!”薑慕焱冷笑道,“爾等區區扶搖境,竟然妄圖兵諫,擅入內城,爾等何來的底氣。”
“城主,我等......”朱嫋嫋剛要開口,隻見薑慕焱眼神掃過,便如被重錘擊中識海,後退半步,一口鮮血自口中噴出。
“嫋嫋!”白伊一見朱嫋嫋受傷,立刻上前將其扶住,轉頭看向薑慕焱,心情複雜的懇求道,“城主,嫋嫋無心冒犯,隻是憂心黑殤城當下局勢,還望城主息怒。”
“伊一,寡人與你乾娘將你帶回黑殤城,培養你,就是教你今日站在這裡與寡人頂嘴的嗎?”薑慕焱看向白伊一,言辭冷冽道。
“城主,我......”白伊一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
“薑城主,小子有一事相求。”趙肆繞過眾人,走到張居正身前,朗聲說道。
“你所求之事寡人早已知曉。”薑慕焱笑了笑,看著趙肆沉聲說道,“但是寡人不會跟你這樣的螻蟻交易,而你所謂的條件,就如王總管所說,擒得你,寡人還需要付出代價嗎?”
“薑城主,那就是沒得談了?”趙肆麵色也變得冷了下來,冷聲道,“我沒想到,一代雄主竟然是這般模樣。”
“哈哈哈,寡人如何模樣,豈容爾等評價?”薑慕焱環視石階下的眾人,冷聲說道,“短短一年有餘,寡人一直在內府中看著你們,看著寡人那不成器的弟弟,遊走於神威司與張府之間,看著他夜探內城,看著張居正你將背嵬軍老卒召回鹿鳴山,看著平策司沈周秘密調查內城守衛身份,看著白伊一你悄悄拿到蜂巢的授權而不上報,也看著水鏡司的暗探向寧不語彙報內府的動向。寡人就是想看看,寡人打下的天下,到底有多少牛鬼蛇神藏在陰影之下下,今天寡人看到了,爾等俱是亂臣賊子,當誅。”薑慕焱話音方落,就見一道身影落在他的身邊,正是最初率先出手的黑衣人左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