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從白伊一的喉嚨處流淌下來。白伊一下意識的用自己的雙手去護住傷口,動用她的能力試圖阻止鮮血的湧動,但是她發現自己做不到,那狹長的傷口處就像附著著一種詭異的力量,阻止著她的傷口愈合,鮮血也被這股力量牽扯著噴湧而出。她無法呼叫,口中隻能發出“嗬嗬”的聲音,她抬起手想要去召喚趙肆,卻被身邊那幾個此前還幫助中年婦女刨著碎石的人竟然圍了過來,他們每個人手裡都有一把黑色的匕首,“噗噗噗”的捅進了白伊一的身體,那些傷口都如喉嚨處的傷口一般,無法愈合,無法使用自己的能力去阻止流血。最恐怖的是,她的靈力在衰退,她竟然沒有一絲力氣去掙紮,她隻是捂著自己的喉嚨,向後踉蹌的倒退。
“伊一,伊......”還在前麵救人的朱嫋嫋回過頭,喊著白伊一的名字,想叫她快點過來,突然發現白伊一的不對勁,再仔細一看,就見嫣紅的鮮血正從白伊一的指縫間流淌,撒了一身一地。朱嫋嫋突然大叫道,“伊一姐!”朱嫋嫋一個閃身飛了過來,身體自帶的威勢將那幾個圍著白伊一的人震飛了出去。
“怎麼回事!”趙肆也看到這邊的情況,急忙狂奔而去,見到倒在朱嫋嫋懷裡,渾身鮮血的白伊一,他的腦子一片空白,他跪倒在地,將白伊一從朱嫋嫋懷中搶了過來,看著那白伊一指縫間止不住的鮮血,他六神無主道,“伊一,這,這...,怎麼回...,藥,對,藥...”趙肆語無倫次著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瓶一瓶的療傷藥,打開,咬碎,塗在按鮮血直流的傷口處,可是血還是止不住的流,他用手去捂,鮮血溢過了他的指縫淌在了他的身上。
“怎麼回......”顧瞳跳了過來,剛要問,突然看見趙肆懷中的白伊一,手捂著自己的嘴,雙目圓睜,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這,這!”陸梓琪聽見這邊的聲音,跑了過來,看著躺在趙肆懷中渾身是血的白伊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努力的爬了了過去,雙手顫抖著去捂那些流著血的傷口,可是傷口太多了,她根本捂不過來,“姐,姐,這是怎麼了,姐......”陸梓琪的眼淚奪眶而出,整個人就像失去了全部的力氣。
躺在趙肆懷中的白伊一努力的張開嘴,想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她看著抱著她的趙肆,身邊哭泣的朱嫋嫋,驚恐的顧瞳。看著他們的嘴一張一合,卻聽不見一絲聲音。她感覺到自己體內生命力在流逝,感覺越來越冷,提不起一點點的力氣,視線也開始模糊,是要死了嗎?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她還沒有告訴趙肆,她有多喜歡他,還沒有陪著他走遍海角天涯,星辰大海。然而,此時的她隻能抓著趙肆捂在自己喉嚨處的手,緊緊的抓著,看著趙肆那張焦急的臉,任他的眼淚一滴一滴落在自己的臉龐。
“伊一,你會沒事的,我還有很多靈藥,老家夥,老家夥快出來救人啊,老家夥,救人啊。”趙肆抓著白伊一的手,撕心裂肺的吼叫著,因為他已經感覺到白伊一的手越來越冰涼,他歇斯底裡的大叫著,“彆走,彆走,老家夥,救命啊.....”
白伊一就那樣看著像孩子一樣哭泣的趙肆,她想告訴他那句話:阿肆,我好喜歡你。可是她的喉嚨裡隻能發出嗬嗬的聲音。白伊一視線越來越模糊,她想再多看他一眼,可是她已經看不清了,無論自己怎麼努力,都看不清了,漸漸的眼前變成了一片黑暗。她的手從趙肆的手中滑落,胸中再也沒有那跳動的聲音。
“啊!伊一,救命啊,老家夥你這個混蛋,救命啊!”趙肆緊緊抱住白伊一,頭埋在她的耳邊,嚎啕大哭。陸梓琪跪在那裡,幾乎暈倒,臉色變得慘白,口中喃喃的說著怎麼會這麼會,一旁的朱嫋嫋則是緊緊抱著她失聲痛哭。
其他人這時也都趕了過來,看到痛哭的趙肆,看著那已成血人的白伊一,都沉默了。經曆了那麼多,馬上就要迎來新的開始了,為什麼會這樣呢。
狐夭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趙肆,隻是沉默的站著,眼角卻流下了兩行清淚。羅夫人捂著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一頭撲在張居正的懷中,開始輕輕的抽泣。烏金彎下腰,撿起那幾個人掉落的匕首,目光之中寒光閃閃道:“這是七傷,七把匕首合在一起便是一把刀,被七傷所傷,靈力無法修複傷口,傷口難以愈合,會不斷流血,直到受傷之人將血流儘為止。”
“這是誰乾的!”狐夭夭咬牙切齒的問道。
“不知道,這把魔刀銷聲匿跡已經有上千年了,連最後持有它的人都已經成為白骨了,後來這把刀又輾轉到了誰的手中,沒人知道。”烏金皺著眉,滿麵寒霜,聲音冰冷至極。
“你這個雜種,你說,誰讓你這麼乾的?給我說!”朱重九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睛,拖拽著那個中年婦女的頭發向這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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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你為什麼這麼做!”顧瞳一步跨過去,扯住那個中年婦女的頭發問道。但那個中年婦女竟然閉著眼睛,一句話都不說。顧瞳,鬆開她的頭發,走到那廢墟前,將那水泥柱子一腳踢開,從那裡麵拎出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任由那小女孩哭嚎,她看著那個中年婦女,冷冷的說道,“說,為什麼這麼做。”
“彆,彆傷害她!”中年婦女聽見女孩兒的哭嚎聲,立刻睜開眼驚叫道。
“這不是我想聽到的答案!”顧瞳抬起手,將女孩的左臂硬生生撕下來,鮮血噴濺了一地,也濺了她一身,而那個女孩的哭嚎聲更加的撕心裂肺了。
“你這個惡魔,你放了她!”中年婦女在朱重九的手中劇烈掙紮著,咒罵著。
“我想聽的不是這些。”顧瞳再度抬起手,將那女孩兒耳朵連帶著半張臉皮扯了下來,那女孩兒嚎叫著,幾乎要昏厥過去,但是朱嫋嫋怎麼可能讓她昏死過去,利用能力刺激著她的多巴胺急速的分泌,讓她每一秒都是清醒的。
“彆,彆殺她,我說,我說。”中年婦女哭喊著,跪在地上,哭嚎道,“有個大概七十多歲的老頭,他給了我們一大筆錢。我們的房子在前段時間,被那個女人,不,白,白司首和人爭鬥的時候,被毀了,後來又因為被驅趕去臨時聚集點,連工作都沒有了,我們沒有收入來源了,我們就想掙點錢。那個老頭告訴我們,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那個白司首,讓我們失去了所有,他說他的家人也都因為白司首死光了,他願意出錢讓我們聚集更多的人殺了白,白司首。還給了我們這些刀。我們就想,現在的日子不就是白,白司首造成的嗎?能殺了她,還能得一大筆錢,我,我們就同意了。可我們接觸不到白司首,直到剛才,看,看到白,白司首出現在廣場上,我,我們才設計這麼做的。”
“臨時聚集點供應飯食,而且也告訴過你們,所有的損失都會給你們補償,你們為什麼還要這麼做?”朱嫋嫋憤怒的吼叫道。
“我們不想被安置在南城,我們以前的生活十分富足,就是因為她,因為白,白司首,她接管監天司後,斷了所有走私和地下錢莊的生意,還,還整頓了官場風氣,我們實在活不下去了。”中年婦女哽咽道,“隻要你們放了我的女兒,我願意一命抵一命。”
“那個老頭叫什麼!”顧瞳冷冷的問道。
“我,我不認識,我們沒人認識他,就是一個身材很高大的老頭,我記不清他的長相了,而,而且我們見過他之後,就都記不起他長什麼樣了,我們都覺得很奇怪,就記得他胸口有個很特彆的徽章,金的,對,金的,上麵有一個華夏文的‘一’字。”中年婦女看著自己的女兒血都要流乾了,說話的語速都變快了,“還有,還有,聚集點那些死了的人,那些死了的人是真的平民,我,我們不是,我們這些人之前就收到了錢,就是配合,配合這些丘八入城。我什麼都說了,放過我的女兒,放過她,她要流血流死了。”說完,她便在地上開始磕頭。
朱重九將這個中年婦女交給了身邊的徐大,轉身又去抓了那幾個同樣持刀刺殺的家夥,還有幾個站在遠處觀望的平民,一問之下,果然都如那個中年婦女所說,他們都是收到了錢財,配合邊軍入城,而這幾個人則是被選出來出手的,之所以敢在這個時候出手,是因為他們體內都被安放了納米機器人炸彈,如果到今天二十四點之前,白伊一還沒有死,那麼他們就都得死,如果白伊一死了,他們還會得到巨額的尾款。
“你們這些喪心病狂的東西。”朱重九一腳踹在那個中年婦女的臉上,將她踹得直嘔血。
“阿肆!”忽然,狐夭夭叫了一聲。所有人都循聲望去,隻見趙肆已經將白伊一放在了陸梓琪的懷裡,自己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木然,冷漠,眼神空洞,兩行血淚自他的眼角流下,而最讓人驚愕的是,二十多歲的青年人,竟然在這一刻,一頭烏發儘去,已是一片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