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昌城城主府內。司馬相正在用午餐,菜品很豐盛,完全不像是外界傳聞的那般,城主幾乎拿出了全部家當供給大軍南下賀蘭城,已經到了吃糠咽菜的境地。
就在司馬相在侍女的服侍下,喝下一小碗燕窩蓮子羹的時候,管家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慌慌張張的,成什麼樣子,一點規矩都沒有的東西。”司馬相慢條斯理的放下銀邊瓷碗,不悅道。
“老爺,老爺不好了,北境的人跑了,他們卷了所有的糧草和錢跑了,咱們的人被扔在了半路上,沒有了糧草,後勤的軍官都被殺了,軍隊嘩變了。”管家慌張的大聲說道。
“什麼!”司馬相聞言霍然而起,撞翻了身前的餐桌,那一桌子美食被撒了一地,一旁的侍女見城主如此,都驚恐的跪在了地上,大氣都不敢喘。
“老爺,那些北境的人,他們驅趕咱們的子弟兵和民夫頂在前麵,待走了一個多小時,北境的隊伍突然停了下來,他們卻命令咱們的子弟兵和民夫繼續前進。又過了一小時,咱們的人去後勤那裡詢問何時埋鍋造飯的時候,卻被告知糧草都被北境的人帶走了。軍需官被北境人拿全家老小的性命相威脅,不許將糧草被轉移走的事告知前方部隊,等咱們的人知道此事後,去找他們詢問時,他們早就脫離大部隊,向西邊去了。”管家現在說話已經帶著哭腔了,隻聽他哭喪著臉繼續說道,“當這個事被前麵的部隊知道後,各家子弟兵的領頭人趕到了後勤處,殺了軍需官,連咱們家的家將都被殺了。他們說,他們說咱們司馬家與北境穿一條褲子,這是咱們和北境串通好的,就是讓他們去當炮灰,咱們好和北境那些人狠撈一筆,然後就,就會去北境享福了。現在,前麵的軍隊已經調轉槍口,向金昌城殺來了。”
“完了!”司馬相隻感覺天旋地轉,自己的心臟突然感覺就像是在抽搐一般的疼。
“老爺,老爺!”就在司馬相感覺自己就要暈過去的時候,一個家裡的下人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是不是北境的人回來了。”司馬相此時就像是溺水的人,想要抓住哪怕一根稻草,他急急地吼道。
“老爺,不是北境人,是唐人,唐國的大軍打過來了!”下人帶著哭腔說道。
“啊!”司馬相突然眼前一黑,一口鮮血自空中噴射而出,整個人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老爺,老爺,快來人,老爺暈倒了!”管家大喊道,一時間,整個城主府亂做一團。
金昌城議事大廳內,一群舊貴族齊聚於此。
“怎麼辦,北境人跑了,剛才斥候傳來消息,唐國的軍隊已經打過來了,現在怎麼辦。”率先開口的還是那個謝頂老人。
“還能怎麼辦,我們現在是要錢沒錢,要糧沒糧,前麵的部隊發生了嘩變,現在咱們手中連武裝力量都沒有,就是砧板上的肉。”一個華服中年人說道。
“這都是司馬相那個雜碎和北境人設的套。”一個白發白須的老人怒聲道。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咱們得想想對策。”謝頂老人沉聲道。此言一出,議事大廳內立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過了好久,謝頂老人抬起頭,低聲說了一句,“要不,我們打開城門迎接唐軍吧。”
眾人聞言紛紛抬起頭看向謝頂老人,眼神之中儘是痛苦與掙紮糾結之色。是啊,在此之前,就算自己需要依附於北境,依靠北境的力量,但多數時候,北境並不會派人過來參與河西聯邦的內部事務,自己這些人還是這一方天地的霸主。但是如果唐國的軍隊來了,那就不一樣了。唐國一定會派人過來管理這裡,那麼自己就不再是人上人,也再沒有以前那種對平民百姓生殺予奪的權利了。
“我覺得可行!”華服中年人說道,“唐國的軍隊即便占領了金昌城,他們還是需要有人來管理這裡。而在河西這個地方,還有誰比我們更熟悉這裡的一切?而且,想來唐國還沒有做好與北境全麵開戰的準備,那麼他們一定會拉攏我們,依靠我們來製衡北境,那麼我們就有了談判的資本。彆忘了,就算軍隊嘩變了,可他們畢竟是我們自家的子弟兵,心還是向著咱們自己家的,這可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啊,想必也是唐國需要的武裝力量。所以,就算我們降了唐國,這河西還是我們的河西,金昌城還是咱們的金昌城。”
“沒錯!”一個一臉肥肉的中年人說道,“再說了,退一萬步講,即便我們暫時失去了權利,但是金昌城的民生、醫療、工業等等都掌握在我們的手中,就算唐國派來官員,我們也能一步一步將其拿下,變成我們自己的人,到那時,金昌城還是我們的天下。再說了,往好了想,唐國既然能夠拿下金昌城,又怎麼會留下涼州城和歸義城呢?屆時,咱們正好可以憑借唐軍之手,消滅那兩股力量。”
“我也覺此事可行。”坐在最外圍的一個乾瘦老者說道,“唐國國內也有很多勳貴,如果我們這些河西貴族的下場淒慘,那唐國國內的那些貴族會怎麼想。所以就算是要安撫人心,唐國也會對我們優待有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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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正是如此,我同意開城門,迎接唐軍。”
“我也同意!”
“同意!”
“......”
“好,既然大家都這麼決定了,那就擬一個章程吧。還需要大家再捐出一些糧草錢帛,算作勞軍之用,也算是向那位公主殿下表明一個態度,大家意下如何。”謝頂老人說道。
“好,就這麼辦!”
“就這麼訂吧!”
“我捐出三百噸糧食。”
“我的府上沒有那麼多糧草了,隻能捐出兩百噸,再加上金條十根吧。”
“那我也捐二百噸,外加精品枸杞一百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