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歡宴,賓主儘歡。然而每個人走出金昌城城主府的時候,心中都有一個疑問。無論是洛陽公主,還是東鄉侯,他們在宴會上都極少提及唐國,所有的命令、承諾都出自公主府,看似與唐國無關。這就讓所有人不得不展開遐想,難不成公主府想要自立。如果長安那邊不承認公主府的決定,不承認河西都護府的合法性,那麼自己這些人又算作什麼呢?那公主府所說的一切,豈不就是空話?畢竟公主府是大唐的公主府,在公主府之上還有太子東宮,還有唐王。但讓所有人困惑的是,做為大唐鎮守一道的節度使李克勁,在宴會上並沒有對此表現出抵觸情緒,而是在得知明日關寧軍將做為主力部隊進攻涼州城時,顯得極為興奮,那種興奮的感覺是裝不出來的。而另一位淩煙閣的上將軍狄雲靜的態度就更讓人費解了,這位大唐頭號女將軍,竟然因為沒有爭到主攻的任務,隻是氣急敗壞之下竟然找李克勁拚了一晚上酒。這分明就是在公主麵前爭功啊。公主府沒有調兵權,這兩位即便是有了收複河山之功,也應該是向長安示好才對,但現在卻在洛陽公主麵前顯得如此失態,那隻能說明,在公主府麾下,他們才有更進一步的可能。這個更進一步,到底是長安給予的還是公主府給予的,值得商榷。
羅夫人在回去的路上並沒有與自己的舅舅同行,因為做為黑殤城首輔的夫人,在參加宴會之前,她還可以以外甥女的身份陪在袁本初左右,但是宴會之後,她就必須要避嫌了。羅夫人慢慢的走著,沒有去聽李定鬆的牢騷,那些牢騷毫無意義。趙肆今天擺明了就是陽謀,看在張居正與自己的麵子上,他不會去動歸義城,但長此以往下去,歸義城會因為種種原因倒向這個河西都護府,倒向公主府,成為公主府治下的一部分。趙肆是知道自己的丈夫和自己一直在資助歸義城的,歸義城也是黑殤城爭取的重要力量,是未來北伐的一個重要據點,雖然中間被唐國和北境的勢力分隔開。但趙肆今天這麼做是為什麼呢?是要和黑殤城完全割裂開嗎?不像,趙肆不會做這種失智之事。那麼答案顯而易見了,唐國被反清覆月滲透了,而且滲透的很嚴重,就如當初的黑殤城一般。不同的是,當初黑殤城被滲透的程度,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其中竟然會有白山城參與其中,而且對方還利用了人性最醜惡的一麵造成了白伊一的死亡。趙肆現在在唐國所做的一切,培養洛陽公主,扶植公主府的勢力,就是在預防這樣的悲劇重演。那麼,朱嫋嫋的出訪就是他現在最需要的,一個精神類的超凡者,可以用來甄彆公主府內部及所屬勢力內有無與反清覆月有關之人,雖然做不到百分之百的成功,但拔出蘿卜帶著泥,以趙肆的手段,一定可以將這些內鬼挖出來。
可是就現在來看,趙肆所做的一切都太著急了。是因為要救回白伊一的時間太緊嗎?也許是吧。他在與時間賽跑。趙肆身上有太多的秘密,羅夫人沒有想要去探查,隻要不會對自家夫君不利,不會對黑殤城不利,不會對背嵬軍不利,那她就不會去選擇阻止。這也是一個契機,有了河西地區的牽製,北境就無法專心對付黑殤城,屆時黑殤城北伐的壓力就會小很多。
趙肆的操作,羅夫人有很多地方看不懂,但在自己來參加宴會之前,兩人曾經通過話,趙肆言明,為了對付反清覆月,他需要更多的盟友更多的力量,大一統才是未來的趨勢。隻不過他沒有說這個大一統到底是誰統一誰。
“大姐,你說這個洛陽公主和那個東鄉侯到底在唱哪出?我拋出加盟一說,就是想讓有心人將此間之事傳到長安,傳到那位唐王耳中。像他們現在做的事,跟謀反有什麼區彆。”李定鬆打斷了羅夫人的思緒,沉聲說道,“就算唐王疼惜自己的女兒,但太子東宮呢?即便唐王與太子都選擇容忍洛陽公主的任性而為,也架不住滿朝文武的反對啊。到時候給這位洛陽公主一個圈禁都算是輕的了。至於那個東鄉侯,至少也會被安一個慫恿公主謀反的罪名。難不成他就想憑借那個昭陽郡主的實力,就想保住自己的性命,讓長安屈服?做為帝王,做為驕傲的唐國文武來說,這怎麼可能?他究竟要做什麼?”
羅夫人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笑了,看來這個李定鬆並沒有完全被趙肆牽著走,他存著挑撥長安與公主府關係的想法在裡麵。公主府承諾的越多,那麼與長安的割裂感就越強。這樣,歸義城才可以在夾縫中求生存,才能獲得最大的利益。
“當你的愛人就死在你的眼前,你卻無能無力。在這之後你會選擇怎麼做?”羅夫人笑著問道。
“當然是去報仇了,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好,如果連仇都不敢去報,那自己算什麼男人。”李定鬆斬釘截鐵的說道。
“那如果殺她的人是唐王,是白山黑水的仙後神王呢?”羅夫人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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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李定鬆突然語塞了,就自己這實力,手中這點人馬,怎麼去報仇,去送死才對吧。
“積蓄力量,斬草除根。”羅夫人正色道,“這正是趙肆正在做的,同時,他也在反思,如何讓這樣的慘劇不再發生。以前的他,身邊隻有顧瞳,也就是那位昭陽郡主。那個姑娘的實力,不會讓趙肆行事起來有太多的顧慮。但現在不是了,他有羈絆,他也有要保護的人,所以他才會做這麼多,如此鋒芒畢露。今天你可以看的出,其他人也一定能看的出,所謂公主府的意思,其實都是他的意思,他如此做,是在把所有的目光逐步都轉移到自己身上,以身為餌,掃儘天下濁。同時也是在用自己的命,去保護那些需要他保護的人之命。”
“他,竟然如此,如此大義?”李定鬆驚詫道。
“他說過,他們那個宗門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天下蒼生。大義嗎?”羅夫人笑了,隻是笑容之中多了幾分憐憫,“是啊,趙肆,趙宗主,清月宗那些仁人誌士,以及和他們站在一起那些先賢,都是大義之人,是可敬之人,而這些人,也是可悲之人。你看現在,還有多少人記得那些為了這個世界慷慨赴死之人,記不得了,這個世界需要徹底改變了。”說罷,沒有去管還在沉思的李定鬆,大步向前的地方走去。
“大姐,您這是要去哪裡?”李定鬆大聲喊道。
“回去休息一下,明天一早我就要取道歸義城回黑殤城了,這邊的事,你自己定奪吧。黑殤城的事,得加快了,我不回去,隻怕我家那個老頭子忙不過來。”羅夫人沒有回頭,隻是大聲說道。
金昌城去往賀蘭城的一座小鎮上,看著正在燃燒的建築,一名唐國的軍官皺著眉對身邊的副官說道:“老苟那個王八蛋,他還真扔燃燒彈啊。幸虧老子跑的快,不然我這精心打理的發型都要被燒了。”
“校尉大人,是您說的做戲要做全套的,不放放火,開些槍,那些人不信啊。”副官低聲說道。
“那不行,回去以後必須讓老苟請喝酒,不然這事沒完。”校尉說道,“對了,跑了多少人,統計了嗎?跑向什麼方向,可看好了?”
“大人,跑了十九家,共計七百一十三人,都是奔著涼州城的方向跑的,預計再過一小時,這些人就能跟那個涼州軍的第三師碰上。還在營地裡的有五家,一百一十二人,那個死了的南宮朔一家和他的堂弟一家都在。”副官低聲說道。
“好,侯爺神機妙算,就知道這些個東西不會死心。給他們個機會就會跑,跑吧跑吧,快點跑,都去了涼州城,正好給咱們機會攻伐不臣,掃平涼州城。”校尉頓了頓,斜睨著遠處蹲在地上驚慌失措的人群,冷笑道,“至於這些個東西,等到了唐國,就看看這些個家夥到底會被誰所救吧。兩位殿下和侯爺就等著這些人浮出水麵呢,好把這些個蛆蟲一網打儘。”
“大人,那咱們這就出發嗎?”副官問道。
“不,去那個南家那裡,把剛才那幾個看著火起不救的給我抓來,當著他們的麵殺了,告誡他們再想逃跑就是這個下場。”校尉冷笑道,“咱們得給他們加點料,讓他們快點將自己在唐國的內線給釣出來。”
“大人英明。”副官笑嘻嘻的拍了個馬屁,這讓這個校尉頗為享受。
荒原上,已經紮營的涼州軍第三師此時卻異常的忙碌。薑南一路上都在咒罵,罵涼州城的守軍的無能,罵第三師配合猶大人的奴隸軍竟然連空虛的賀蘭城都拿不下,罵第三師竟然在外麵轉悠了四五天,最後還跟著唐軍跑去了金昌城。閻河山忍著內心中的憤怒,不停解釋著,猶大人的信息根本就不準,自己是被河西聯邦的優勢兵力包圍,後麵則是遭遇奴隸軍的偷襲,又被對方的機械化部隊圍堵,不得已才進了山區打遊擊,自己手下的兒郎已經死了大半。但是薑南並不相信,而且不同意第三師繞行山區去接那些傷員。這位紈絝子弟的一係列騷操作成功的引起第三師幸存將士的憤怒,若不是閻河山極力的阻攔,薑南想必早就被被殺了。快接近午夜的時候,一大群人又突然出現在涼州軍第三師的營地外,副官前來報告,竟然是那些金昌城的舊貴族。仇人相見,自然是分外眼紅。閻河山當即命令將所有靠近營地的舊貴族通通擊殺,然而他的命令卻被薑南阻攔了,理由是這些人還有些用處。已經將要失去理智的閻河山,甚至想要將薑南一起殺了。就在他要拔槍的一刹那,副官匆匆跑來,說西南方向出現大量的武裝人員,經過辨彆,來的是忠於薑南的涼州軍第一師。
閻河山咬著嘴唇,將槍套扣慢慢扣上,什麼也沒說,大步回到了自己的營房。涼州軍第一師是在薑南被擄走後就被命令集結的,聞醜拖著受傷的身軀,帶著第一師出城來尋薑南。
涼州軍第一師很快便接管了營地的防務,聞醜也將薑南和那些逃來投奔的舊貴族接入了第一師駐地。一夜就此而過,清晨時分,第一師開拔,第三師緊隨其後,向涼州城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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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昌城,當飛艇迎著晨曦緩緩升起之時,經過一晚休整的關寧軍與左威衛大軍開始向涼州城方向進發,城內隻留下兩千左威衛和一千五百名關寧軍的預備隊在此駐防。趙肆坐在飛艇的指揮位上思考著,公主府麾下的力量還是太少了,僅僅是攻打河西地區,駐防的兵力就捉襟見肘,然而這還是次要的,最重要的事缺少高端戰力和管理人才,這些問題在未來河西地區的建設和管理中才會慢慢突顯。唉,公主府的底子還是太薄啊。不,這應該是清月宗的窘境,如果放到趙瘋子的時代,一個金昌城,不得駐紮百八個扶搖境啊。得,想想吧,天都亮了,就彆做夢了。
城外駐紮的歸義軍也開始行動了。他們比唐軍更加熟悉河西地區的地形,所以並沒有與唐軍同行,而是打算通過一些曠野山區更快抵達涼州城。趙肆昨晚說的很對,想要什麼,就得靠自己去爭取,今天,李定鬆就會讓唐軍看看,他歸義軍雖然在河西地區實力最弱,人數最少,裝備最差,地盤最小,但卻可以與另外兩個勢力做到三足鼎立,靠的可不是運氣,那是真刀真槍打出來的威名。六千歸義軍拔營出發,氣勢洶洶的殺向涼州城方向,那幫子喝人血的猶大人,新賬舊賬大爺們今天跟你們一起算了。
薑南陰沉著臉坐在車上,他心中在盤算著回涼州的事。猶大人販賣鴉片的事,他是知道的,早年薑慕淼送來的財物早就被自己揮霍光了,倒不是薑南紈絝子弟的血脈再次覺醒了,而是豢養武裝力量是極其耗費錢的,特彆是後來河西地區三足鼎立亂了套,自家建立的通往西邊的商道屢屢遭襲,所掙的錢財也越來越少,若不是後期猶大人的加入,估計自己還沒有到涼州城,這裡可能就已經因為錢糧的問題而崩盤了。說到這幫猶大人,在世界各地遊蕩了幾千年,有人覺得他們可憐,就會收留他們。但是他們到哪裡就能把哪裡搞的民不聊生,哀鴻遍野,然後他們就會被當地人屠殺驅逐。而奇怪的是,這些被驅逐屠殺的猶大人總會偷偷將積攢起來的財富轉出去,然後繼續流浪,繼續去禍害下一個地方,就像是災年的蝗蟲一般。
雖然薑慕淼知道涼州城收留這些猶大人弊大於利,可是沒有辦法,他需要猶大人的財富。於是涼州城便收留了這些被歸義軍驅逐出來的猶大人。這些人的到來,其積累財富的方法和速度,也著實讓薑慕淼大開了眼界。這些猶大人主業之一放高利貸,而且還不是普通的高利貸,比如你在猶大人那裡借一個大沙洲城金幣,一年後,就會變成本息一百二十枚金幣。薑慕淼都搞不懂他們是怎麼計算的,但他們總是能頭頭是道的說的合情合理。其次就是種植鴉片,這個東西不但利潤驚人,還可以使人上癮,難以戒掉,猶大人通過鴉片貿易,不但在河西和北境地區賺得了海量的財富,還通過其上癮的特性,控製了很多人。薑慕淼最初是不同意猶大人在涼州一帶種植的鴉片的,但是這個確實大大解決了軍費虧空的難題,拿了大量好處的薑慕淼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剩下的什麼買空賣空,走私器官,買賣奴隸,逼迫少男少女從事情色行業等等,猶大人做的生意實在是太多了,總而言之,隻要是人不乾的,他們都乾。
等到薑南逃難來到涼州城的時候,他才發現,這裡跟他老爹說的完全不一樣,每一條街道都是青煙嫋嫋,到處是骨瘦嶙峋行屍走肉般的人,有些人直接睡在馬路上,街角處。每一分鐘都會有人因為還不起債務被猶大人的奴隸毒打,經常會有因為吸食鴉片過度而陷入重度昏迷的人被抬上車拉走,如果他的器官還有能用的,會在一小時之內被摘取。至於死了的那些,會被直接丟出城外,任憑野獸啃食,這就導致涼州城一帶的野獸比彆的地方都要膘肥體壯。還有一些就站在街口,被迫出賣肉體的男男女女,或者一些自願出售自己甘願為奴為婢償還債務的,可他們哪裡知道,就按照猶大人那一套算法,八百輩子他們也甭想還清債務。
薑南也想過改變這個現狀,這樣的城市死氣沉沉,到最後隻能成為猶大人禍害之下的又一座死地。但最後他還是放棄了,整個涼州城九成的稅收都來自於猶大人的商會,他自己的士兵還要靠這些猶大人來養,他能怎麼辦。就看看今天第一師拔營的時候,那些士兵竟然還要先來一管兒鴉片提提神才會出發,就知道自己什麼也做不了。於是他才想到去唐國求親,尋求外部力量的幫助。
隻是這次,他嗅到了一種不同於以往的陰謀的味道。如果閻河山說的是真的,奴隸軍偷襲了第三師,且無法與涼州城取得聯係,那麼第三師很有可能被針對了。第三師最高將領閻河山,本身就是一名職業軍人,他在組建第三師的時候,就說過,絕不會收下一名毒蟲入伍的。就因為這個原因,第三師成了整個涼州城軍隊裡的異類,被猶大人各種針對。但不管怎麼說,涼州軍的三個師都是直屬於他薑南的部隊,猶大人並不敢直接做什麼,可是他發現,就連自己的直屬部隊中的另外兩個師對第三師也是極為排擠。這就不得不讓薑南懷疑,自己的直屬部隊是不是已經被買通了策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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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醜見到他的時候,曾跟他說起,猶大人最初是不同意派人來救薑南的,因為他們怕引來唐人的報複,最後在聞醜的爭取下才勉強同意第二師前來。不過聞醜沒有同意,第二師是駐防涼州城戰略儲備庫的部隊,這支部隊如果撤走,那麼駐守那裡的必然會是猶大人的奴隸軍,那可是薑慕淼留給薑南的家底子,絕對不能放在彆人手上。於是,聞醜調動了第一師出城。
“二叔,你說,猶大人是不是想趁著河西大亂,要對付我了。”薑南在沒外人的時候,都是叫聞醜為二叔。
“少爺,我建議這次回去後,將我們的人和那些物資帶上,我們去西荒吧。”聞醜沒有直接回答薑南的問話,而是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二叔,我們去西荒能做什麼啊。那裡毗鄰沙漠,西荒的勢力都被唐國和北境來來回回的殺了好幾次了,連一座高牆城市都能留下,我們去哪裡,能有活路嗎?”薑南輕聲道。
“少爺,地盤我們可以一點一點的打,城我們可以慢慢的建,但再留在涼州城,老爺為您留下的這些東西可能就不會姓薑了。少爺,您就看看現在的第一師,就靠這些毒蟲,他們能打得過誰?至於那些猶大人,他們才不在乎這些人的死活,他們那些肮臟的買賣,在各個勢力內都有市場。如果說大沙洲城的商人賺的是人的錢,他們就是在賺人的命。”聞醜沉聲說道,“他們不在乎涼州城,也不在乎那裡的人,當然也不在乎我們。您看,他們自己的族人可有人吸食鴉片?沒有。他們隻是一群吸人血的寄生蟲,將這裡毀了,他們再換一個地方,反正他們所謂的故土,已經沉入海底了,他們去哪裡都一樣,隻不過是換地方吸血而已。”
“可是,二叔,我們還能走得了嗎?帶著這些人,有未來嗎?”薑南的臉色極其難看,因為他看到車窗外,有的士兵竟然會停下行軍,和軍官一起吸食起了鴉片。
“少爺,我們不還有那些舊貴族嗎?”聞醜說道,“狡兔三窟,這些人怎麼會把自己全部身家都留在金昌城呢?這些人在外麵一定藏了海量的財富。所以,您這次救了他們,他們未來就是我們東山再起的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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