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戰俘營地內,甄苓兒與雲心雨圍著青雲造化鼎在對鴉片膏提純。李克勁則將帶來的修行者按照品階的高低分布在陣法的四周。戰俘營附近兩公裡範圍已經清空,外圍由其親衛和公主府的機甲小隊守衛,嚴禁任何人進入。
趙肆與李若寧對陣法又進行了一次測試,確定這三重陣法至少可以困住九品的修行者一刻鐘的時間,才算是放下心來。顧瞳坐在一旁的石頭上,輕輕的擦拭著黑刀,時不時的還會和黑刀說上幾句話,隻不過是她的聲音很低,沒人知道她說了些什麼。
“怎麼樣了?”趙肆走到甄苓兒身邊問道。
“就剩下接近百分之百純度的了,應該馬上就好。”甄苓兒輕輕的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珠,說道。
“侯爺,這個東西是您送給苓兒的吧。”雲心雨突然開口說道。
“啊?不是啊,雲姑娘為何這麼問?”趙肆疑惑的看向雲心雨說道。
“沒什麼,隻是門內最近發生了很多事,還有老宗主的一些決定,讓我覺得這都和苓兒突然提高的丹道技藝有關。”雲心雨笑著用下巴點了點甄苓兒的手,說道,“這個空間戒指,我想唐國可沒有幾個人能送的出手,是不是啊,趙宗主。”
“雲姑娘莫開玩笑,我就是一個光杆子宗主,怎麼可能送出如此珍貴的東西。”趙肆笑道。
“光杆子宗主?那公主殿下呢?還有那位大帥呢?”雲心雨似笑非笑的說道。
“大帥?什麼大帥,雲姑娘在說什麼?”趙肆表麵微笑著,心裡卻在打鼓,這個雲心雨的根腳到底是什麼,怎麼好像神都知道。
“沒什麼。”雲心雨微笑道,“趙宗主,不用擔心,剛才你我的對話都在我的能力範圍內,彆人是聽不到。”
“你......”趙肆剛要說話,卻發現雲心雨向他眨了眨眼睛,便意識到對方已經撤去了能力。這個女人隻有九品境,為什麼會有這種扶搖境才會有的超凡能力。
“侯爺,快要完成提純了,咱們......,阿肆,你怎麼這麼看著我師姐啊?你就不怕瞳瞳吃醋嗎?”剛才一直在專心提純的甄苓兒忽然間趙肆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家二師姐,有些狐疑的說道。
“沒什麼,我就是好奇雲姑娘的丹道造詣,看著有些不像傳統的提純手法,有些像是早已經失傳的巫族技藝呢?”趙肆笑道。
“我二師姐祖上是南疆人,巫蠱之術當然懂了,要不然瀘州那次疫病肆虐,怎麼會先派二師姐過去呢。”甄苓兒笑著說道。
“那就對了,我就說嘛,現在能看到使用巫術的手法煉丹提純的不多了,原來是南疆的術法,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趙肆聞言,笑著向雲心雨拱了拱手。
“南疆多的是煉丹養蠱的小道,讓侯爺見笑了。侯爺,那我們就繼續了,有不足之處,還請侯爺指正。”雲心雨笑道。
“豈敢豈敢,二位大醫官請繼續吧。”趙肆笑著拱拱手,心裡卻對雲向雨的根腳產生了好奇,隻是南疆巫族後人?南疆的巫族的立場一直是個問題,他們為了恢複上古的榮光,與清月宗等仙道宗門曾經開戰,也與反清覆月發生過長達千年的爭鬥,在他們眼中,沒有所謂正邪之分,他們想要的隻是恢複巫族曾經的榮光。
時間又過了大概二十分鐘,甄苓兒與雲心雨的提純也基本完成。趙肆走過去,確認過她們手中的鴉片膏精華後,對著李克勁點點頭。
“準備開始吧。”趙肆沉聲說道。
甄苓兒點點頭,將提純到百分之二十的鴉片膏精華,交到了一名關寧軍的九品境修行者手中。這名修行者慢慢走向其中一名被鎖住的俘虜,身體散出威壓將其壓製住後,探手過去扣住對方的下頜,在對方張開嘴的一刹那,將那指甲蓋大小的鴉片膏精華塞進了對方口中,隨後鼓蕩靈力迅速退回。隻見那名俘虜在吞下鴉片膏精華十數秒後,開始全身抽搐,整個人慢慢的開始亢奮起來,額頭、脖頸以及全身裸露的皮膚上,血管鼓脹,青筋凸起,眼睛迅速充血,變得一片血紅。隨後便開始撕扯自己的衣服,拚命掙紮著想要掙脫鐵鏈的束縛,口中還發出“荷荷”的聲音。
“李大哥,試試吧。”現在在場的也沒什麼外人,趙肆索性也就不叫李克勁大都督了。李克勁聞言點點頭,揮揮手讓剛才那名九品境的修行者衝進困陣之中,出手製服那名發狂的俘虜。片刻後,那個發狂的俘虜便被製服了,隻是那名九品境修行者的臉色看上去並不好看。
“怎麼樣!”趙肆問道。這時,所有人的目光也都看向這名九品境的修行者。
“回侯爺,對方體內沒有靈力,但是力氣很大,抗擊打能力很強,如果按照我的推斷,單憑肉身力量,應該等同於五品境的修行者了,而且要比同級彆的修行者要難對付,因為他,他似乎沒有思想,行動隻是靠本能,他麵對我沒有恐懼感,而且,他好像沒有痛感!”這名修行者想了想,將自己的感受詳細的說了一遍。此人話音一落,所有人都被驚到了,一個普通人,僅靠提純到兩成的鴉片膏精華就可以讓一個普通人,瞬間變成一個沒有恐懼感,沒有痛感,隻知道廝殺的怪物,這樣的手段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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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趙肆沒有去看那個已經倒在血泊中的俘虜,沉聲說道。於是,一塊與之前同樣大小,但提純度達到了百分之四十的鴉片膏放入了另外一名俘虜口中。不出意料,這名俘虜的身上出現了同樣的反應,但從表麵上看,也略有不同,那就是他的眼睛不再是血紅,而是一片灰白。當一名九品境的修行者進入困陣的時候,對方竟然掙脫了鎖鏈撲向修行者,在衝破一重困陣之後,與修行者纏鬥在一起。然而最令所有人驚駭的不隻是這個俘虜所表現出來力量與速度,還有那恐怖的抗傷害能力。這名已經失去理智的俘虜,在胳膊被撕掉的情況下竟然依舊凶猛的發起進攻,仿佛被撕掉的不是自己的胳膊,而隻是掉落的一根頭發。最後這名俘虜還是在兩名九品境的合力之下才被擊碎頭顱而喪失戰鬥力。為何這麼說呢?因為這具屍體即便頭顱被擊碎,黑色的血液撒了一地,但他的心臟一直都在跳動,直到被擊碎為止。
“看上去,和阿陶城的那些東西很像,悍不畏死,沒有痛覺,而且戰鬥力極高。”趙肆的聲音變得十分的低沉,周圍所有人的麵色也變得陰沉無比。趙肆看了一眼剩下的三名俘虜,說道,“繼續吧!”
與之前那兩名俘虜服食鴉片膏精華不同,兩名俘虜在分彆吸食了純度為百分之六十和百分之八十的精華後,都在極短的時間內出現了七竅流出黑血,皮膚血管爆裂而亡的情況。
“那個接近百分之百純度的鴉片膏精華不用試了。”趙肆沉聲道,“看來,普通人能承受的極限應該就在百分之四十至百分之六十之間,具體的數值還需要實驗。”
“這太可怕了,讓一個普通人瞬間就可以變成可以硬抗九品境的怪物,這些猶大人是魔鬼嗎?”甄苓兒驚呼道。
“可是這些人服用了鴉片膏精華後,已經陷入了癲狂狀態,阿陶城那些人怎麼控製他們的?”李若寧疑惑道。
“應該是逐步加量,讓這些人慢慢適應。”趙肆說道。
“有些像是南疆的傀儡蠱術。”雲心雨說道,“南疆有一門蠱術,就是將活人煉製成傀儡,蠱蟲會在幼蟲時植入人體,讓蠱蟲在人體內慢慢成長,一點點成長,在完全成熟後寄生在人的大腦中,最後蠱蟲占據主導,把活人變成不知疼痛,不畏生死的傀儡。”
“現在這種蠱術還有人會嗎?”趙肆突然問道。
“這門蠱術當年造成了南疆大亂,幾乎所有仙道宗門和妖族等等,都對使用這門蠱術的那一支發動了襲擊,甚至一些南疆蠱族也參與其中,那一戰波及半個南疆,最後的結果就是,那一支蠱族的傀儡蠱術失傳,整個族群被斬儘殺絕。”
“這一戰的事,我聽說過。不過,”趙肆頓了頓,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說道,“傀儡蠱術失傳了,那煉製這種蠱所需要的材料呢?關於材料的辦法是不是流傳了下來。”
“這個就不太清楚了。”雲心雨說道,“而且,這種喂養蠱蟲的材料,南疆很多啊,其中有沒有喂養傀儡蠱蟲的,誰也說不清楚。”
“也就是說,培養這種蠱蟲的材料,南疆依舊有,煉製材料的方法也許流傳了下來?”趙肆疑惑道。
“這個不好說,有些蠱蟲是通過植物喂養的,有些也需要血肉。”雲心雨說道。
“雲姑娘,你是這方麵的行家,分析鴉片膏內部成分的事就交給你了,我想知道這裡麵都有些什麼,與南疆的傀儡蠱術有沒有關係。”趙肆看著雲心雨說道。雲心雨點點頭,便拽著甄苓兒去清雲造化鼎那邊開始對殘渣進行研究了。
“師傅,現在怎麼辦,涼州城內吸食鴉片的可能不下十萬,甚至大半座城的人都吸食了鴉片,如果這些人中,有一成會變成這種怪物,我們就算拿下涼州城,傷亡也會極高。”李若寧沉聲說道,“而且,其餘的人也會成為不穩定因素,如果這件事被傳到長安,涼州城一定會成為下一座瀘州城的。”
“是啊,這裡會像瀘州城……,瀘州城?”趙肆猛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情緒有些激動的轉過身,像正在翻看鴉片膏殘渣的雲心雨喊道,“雲姑娘,當時瀘州城的疫情是怎麼樣的一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