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沼澤鎮’的‘鐵鱷魚’車隊還缺兩個搬貨的,管一頓飯,沒報酬……”
“……‘禿鷲’的人又在找‘貨’了,說是要活的,越‘新鮮’越好……”
“……聽說西邊山裡不太平,前幾天‘黑狗’的車隊進去就沒出來……”
“……去‘翠屏山腳’的私運線?有!價格翻倍,隻收現金或能量電池,不保平安……”
翠屏山腳!
顧明目光鎖定了那個蹲在牆角、和一個麵色蠟黃男人低聲交談的瘦小掮客。
他走了過去。
那掮客立刻警覺地停下話頭,混濁的眼睛上下打量著顧明,尤其是在他臉上那道猙獰的“傷疤”和雖然破舊卻難掩精悍氣息的身姿上停留了片刻。
“朋友,打聽事兒?”掮客的聲音沙啞,帶著濃濃的戒備。
“去山腳,什麼價?”顧明言簡意賅,聲音壓得很低。
掮客眼珠轉了轉,伸出三根黑乎乎的手指:“三百信用點。或者三塊滿電的‘伏特’電池。不還價。”
顧明沒說話,直接從口袋裡掏出三張皺巴巴的百元現金——這是他從之前那幾個混混“貢獻”的錢裡留下的最後一點。
掮客飛快地搶過錢,塞進懷裡,然後指了指不遠處一輛經過非法改裝、加高了懸掛、焊接著粗糙防撞欄的破爛越野車:“那輛,車標是噴漆的禿鷲頭。司機會在下一個路口等你十分鐘。過時不候。”
顧明點點頭,轉身走向那輛越野車。
拉開車門,一股濃烈的煙草味、汗臭和機油味撲麵而來。駕駛座上是一個滿臉橫肉、眼角有一道刀疤的壯漢,副駕駛上放著一把砍刀。
壯漢瞥了顧明一眼,似乎對他臉上的傷疤有些意外,但沒多問,隻是不耐煩地歪了歪頭:“後麵。”
顧明鑽進後座。車裡已經坐了兩個人,一個裹著厚厚頭巾、看不清麵容的女人,和一個抱著破舊背包、神色緊張的年輕男人。彼此都沒有交談的欲望。
幾分鐘後,引擎發出嘶啞的咆哮,越野車顛簸著駛出了廢棄車站,沿著坑窪不平的舊公路,向著西北方向的翠屏山駛去。
車窗外,城市的霓虹逐漸被荒涼的曠野和起伏的山巒輪廓所取代。夜色深沉,沒有月亮,隻有稀疏的星鬥灑下微弱的光。
顧明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實則全力運轉那殘缺的功法,繼續消化著垃圾場吞噬而來的駁雜能量,同時將靈覺提升到極致,警惕著可能出現的危險。
臉上的神紋,隨著距離的拉近,傳來的溫熱感越來越清晰。
大約行駛了一個多小時,車輛開始進入盤山公路。路況變得更差,顛簸加劇。
突然!
吱嘎——!
刺耳的急刹車聲響起!越野車猛地停下!
“操!”司機刀疤男發出一聲驚怒的咒罵。
顧明瞬間睜開眼睛。
隻見車燈照射的前方路麵,被幾棵故意放倒的枯樹攔住了去路。道路兩旁的黑暗中,影影綽綽地冒出七八個手持武器、麵帶凶悍之氣的身影,將他們這輛車團團圍住。
劫道的。
“車裡的人!都給老子滾下來!錢、貨、女人留下!男的可以滾了!”一個為首的光頭壯漢,扛著一把老舊的步槍,敲了敲車窗玻璃,獰笑著說道。
司機刀疤男臉色難看,似乎認得這些人:“‘禿鷲’的人?你們越界了!這條線是‘鐵鱷魚’罩的!”
“鐵鱷魚?嗬,他們自身難保了!”光頭不屑地吐了口唾沫,“少廢話!趕緊的!”
副駕駛上的年輕男人嚇得臉色慘白,渾身發抖。那個裹著頭巾的女人則微微抬起頭,露出的眼睛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