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應該能暫時阻止黏液滲出了。】他鬆了口氣，正要收回靈能，突然注意到一個奇怪的現象——那些新凝固的石膏表麵，竟然浮現出一些模糊的紋路，像是水墨畫在宣紙上暈開的痕跡。
他湊近細看，心臟驟然停跳了一拍。
那些紋路不是隨機形成的。在石膏的中央位置，無數細小的紋路交織在一起，漸漸勾勒出一個人形的輪廓。雖然模糊不清，但那身形、那微微彎曲的肩膀線條，像極了……像極了他的父親，都建國。
【爸？】都楓的呼吸瞬間變得急促，他伸出手，顫抖著撫摸石膏表麵。指尖傳來冰涼堅硬的觸感，但在那之下，似乎有某種溫暖的、跳動的東西，正與他手中的扳手產生共鳴。
扳手開始發燙，表麵的膠帶被燙得微微發粘。都楓能感覺到，一股熟悉的靈脈流從扳手湧入石膏，順著那些紋路蔓延開去。隨著靈脈流的注入，石膏中的輪廓越來越清晰，甚至能隱約看到那人手中握著什麼東西，像是……一把扳手？
“爸……是你嗎？”都楓的聲音乾澀得像砂紙摩擦，“你在這裡？這三年……你一直被困在這裡？”
沒有回應。石膏中的輪廓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既不移動，也不消散。但都楓能清晰地感覺到，有某種意識在回應他，像沉在深海裡的浮標，微弱，卻真實存在。
【難怪……難怪我總覺得父親的死有蹊蹺。周默說他是意外觸電，但靈脈守護者怎麼可能輕易被電死？】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腦海中成型：父親的“死亡”，會不會和這堵牆有關？和牆後麵的盾構隧道有關？
就在這時，石膏表麵突然泛起一陣漣漪，像是水麵被投入了石子。那個模糊的輪廓動了一下，緩緩抬起手，指向牆壁的某個位置。都楓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發現那裡的石膏顏色比其他地方略深，隱約能看到牆縫的痕跡。
【那裡……有問題？】他正要仔細查看，突然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轉身一看，隻見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快步走了過來，為首的那人臉上帶著職業化的微笑，但眼神冰冷，脖子上隱約露出“天樞”的紋身。
“這位先生，這裡是私人區域，請你立刻離開。”為首的男人亮出一張證件，“我們是醫院的安保顧問，接到舉報說這裡有可疑人員破壞設施。”
都楓的目光落在他們腰間鼓鼓囊囊的地方，不用想也知道是武器。他不動聲色地往牆壁後退了一步，將石膏中的輪廓擋在身後。
【天樞的人？他們怎麼來得這麼快？難道他們一直在監視這裡？】
“我是來修東西的。”都楓扯了扯身上的工裝，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普通的維修工人，“剛才看到這裡漏水，就順手處理了一下。”
為首的男人顯然不信，目光在那麵被石膏覆蓋的牆壁上掃來掃去，嘴角的笑容變得危險：“是嗎？我們接到的舉報可不是這樣。先生，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配合調查。”
他身後的幾個男人立刻圍了上來，動作迅捷，明顯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打手。都楓握緊了手中的扳手，靈能在體內緩緩運轉。他知道，硬拚肯定不行，這些人身手不凡，而且這裡是醫院，不能波及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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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想辦法脫身，同時保護好這麵牆。父親的殘魂在這裡，這絕對是找到真相的關鍵線索。】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牆壁後麵的盾構隧道裡，似乎有列車駛過，但那聲音比普通地鐵列車要低沉得多，帶著一種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的聲響。
隨著這聲響動，那麵被石膏覆蓋的牆壁突然劇烈震動起來，石膏表麵出現蛛網般的裂紋。都楓注意到，剛才父親輪廓指向的那個位置，裂紋蔓延得最快，隱約有金色的光芒從裡麵透出來。
“不好！”為首的男人臉色驟變，“快阻止他！”
打手們立刻掏出武器，就要朝牆壁開槍。都楓眼疾手快，猛地將身邊的一個金屬垃圾桶踹了過去，垃圾桶撞在為首男人的腿上，發出“哐當”一聲巨響。
趁著他們混亂的瞬間，都楓轉身就跑，同時將土屬性靈能注入地麵。他腳下的水泥地瞬間變得鬆軟，像踩在沙地上，留下深深的腳印。身後傳來打手們的怒吼和追趕的腳步聲，但他們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顯然被鬆軟的地麵影響了行動。
都楓一路狂奔，衝出地下停車場，鑽進急診樓的安全通道。順著樓梯往上跑時，他回頭看了一眼，隻見地下停車場的方向，那麵牆壁的位置已經亮起刺眼的金光，隱約能聽到某種低沉的咆哮，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牆裡衝出來。
【爸，等著我。】都楓咬緊牙關，加快了腳步，【我一定會回來救你，一定會查清真相。道恭瑾，天樞財團……不管是誰在背後搞鬼，我都不會放過你們！】
他摸了摸口袋裡的舊扳手，扳手依然在發燙，仿佛在傳遞著父親的力量和決心。走廊裡的幻聽患者還在嘶吼，但此刻在都楓聽來，那些嘶吼聲中似乎多了些彆的東西——那是上古武者的呐喊，是靈脈守護者的戰吼，是穿越了時空的、不屈的意誌。
而這一切，似乎都凝固在了那麵牆壁的石膏裡，等待著被喚醒的那一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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