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嗡嗡嗡——"
視頻通話的請求如同索命魔音，在林莉芯手中持續震動，那亮粉色的手機殼此刻顯得格外刺眼。屏幕上"萌萌瘋丫頭）"的名字伴隨著誇張的吐舌頭表情包不斷跳躍，仿佛在嘲笑著他們的無能為力。
"掛掉！快掛掉它！"陳默壓低聲音急道，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林莉芯手指顫抖著，慌亂地在屏幕上滑動，卻因為手心出汗好幾次都沒能準確按到拒接鍵。"我、我按不了..."她幾乎帶著哭腔，那屬於林薇的臉上寫滿了不屬於林薇的驚慌失措。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陳默一個箭步上前，幾乎是搶過手機，手指狠狠劃過屏幕——視頻請求終於被強製拒接了。
客廳裡瞬間恢複死寂，隻剩下三人粗重的呼吸聲。
但這安靜隻持續了不到三秒。
"叮咚"——一條微信消息提示音響起，屏幕上彈出萌萌發來的消息：「莉莉你搞什麼鬼？為什麼不接視頻？是不是真的藏男人了？壞笑表情）」
緊接著又是一條：「快點接視頻！不然我直接殺到你家去看看！怒怒表情）」
陳默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迅速操作手機，將林莉的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但那不斷亮起的屏幕和閃爍的消息提示，依然像定時炸彈般令人不安。
"她、她說要過來..."林莉芯聲音發顫，"萌萌真的做得出來，她以前就經常突然跑來我家..."
"絕對不行！"陳默厲聲打斷，"現在這個情況，誰都不能來！"
一直沉默蜷縮在沙發上的林薇芯突然輕聲開口，聲音裡帶著認命般的麻木："那就讓她來吧，反正遲早都要被發現的..."
"不行！"這次是陳默和林莉芯異口同聲。
陳默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一旦被人知道，後果不堪設想。我們可能會被當成瘋子，甚至更糟..."他沒有說下去，但眼神中的恐懼說明了一切。
林莉芯突然抓住陳默的手臂，指甲幾乎掐進他的肉裡："姐夫，你快想個辦法！萌萌要是真的來了，看到我這個樣子...我、我就完了！"
陳默甩開她的手，煩躁地在客廳裡踱步。他的目光掃過沙發上失魂落魄的林薇芯，又看向驚慌失措的林莉芯，大腦飛速運轉。
"你先用微信回她，就說你感冒嚴重，怕傳染給她，過幾天再約。"陳默停下腳步，對林莉芯說道，"語氣要像平時的林莉，帶點撒嬌和任性。"
林莉芯連忙點頭，接過手機開始笨拙地打字。她的手指在屏幕上猶豫著，時不時刪掉重寫，顯然在努力模仿自己以前的說話方式。
就在這時，另一個手機的鈴聲響起——這次是低沉穩重的默認鈴聲。
聲音來自餐廳桌上，那是林薇的手機。
三人同時僵住，目光齊刷刷投向那部純黑色、沒有任何裝飾的手機。
林薇芯下意識地站起身，但立刻意識到什麼，僵在原地——現在那是"林莉"的手機，她沒有理由去接。
林莉芯也愣住了，不知所措地看著那部響個不停的手機——現在那是"她"的手機，但她根本不熟悉林薇的工作和生活。
陳默的臉色更加難看："是誰？"
林薇芯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屏幕，臉色瞬間發白："是、是張總監...我們部門總監..."
工作來電。在這個最糟糕的時刻。
林莉芯驚慌地後退一步："我、我接不了...我根本不知道怎麼說..."
手機鈴聲固執地響著，仿佛每一聲都在敲打著他們脆弱的神經。
陳默快步走過去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來電顯示"張總監"，眉頭緊鎖。他深吸一口氣，對林薇芯說："告訴他你現在不方便接電話，稍後回電。"
林薇芯連忙搖頭，聲音裡帶著恐慌："不行！張總監從來不喜歡彆人拒接他的電話，除非有極其緊急的情況...而且今天是周一，通常上午會有部門例會，但我、我根本沒去上班..."
陳默的額頭滲出更多冷汗。他看了一眼還在低頭與萌萌周旋的林莉芯，又看看驚慌失措的林薇芯，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鈴聲還在持續。再不應答，情況隻會更糟。
"接！"陳默突然對林莉芯命令道，"開揚聲器，我教你怎麼說。"
林莉芯驚恐地瞪大眼睛："可是我..."
"沒有可是！快接！"陳默幾乎是在低吼，同時將手機塞到她手中。
林莉芯手忙腳亂地接過手機，手指顫抖著劃過接聽鍵，並按照陳默的示意打開了揚聲器。
"林薇？"一個沉穩的男聲從手機中傳出，帶著一絲不悅，"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林莉芯緊張地看向陳默，後者快速做口型："說感冒了。"
"張、張總監，對不起..."林莉芯努力讓聲音聽起來虛弱，"我有點感冒，不太舒服..."她的語氣依然帶著林莉特有的微微上揚尾音，完全不像林薇平時沉穩的說話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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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似乎在判斷這個解釋的真偽："感冒了？怪不得沒來上班也沒請假。嚴重嗎？"
陳默繼續做口型："就說需要休息一天。"
"嗯...需要休息一天..."林莉芯機械地重複道，聲音乾巴巴的毫無感情。
張總監又停頓了一下，語氣中懷疑的意味更加明顯："這不像你啊林薇，平時生病也會提前請假的。聲音聽起來也確實有點奇怪...要不要去看看醫生？"
"不用了！"林莉芯反應過度地急忙拒絕，然後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補充道，"我、我休息一下就好..."
陳默在一旁焦急地比劃手勢，示意她語氣要更像林薇。
林莉芯深吸一口氣，試圖模仿姐姐平時說話的方式："真的沒事，總監。就是有點頭暈...明天應該就能去上班了。"但她努力壓低聲音的結果，卻變成了一種做作而不自然的沙啞，聽起來更加可疑。
電話那頭的沉默延長了幾秒，然後才開口："那好，你好好休息。不過有份緊急文件需要處理，我讓小李發到你郵箱了，今天之內看完給個回複，沒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