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莉把行李箱扔在朋友家客房的角落,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這間公寓小而雜亂,空氣中彌漫著外賣和香煙的混合氣味,與她剛剛離開的整潔家形成鮮明對比。
"所以,姐妹吵架了?"朋友小敏靠在門框上,遞給她一罐啤酒,"要我說,姐妹之間哪有隔夜仇。"
林莉接過啤酒,苦笑著搖搖頭:"這次不一樣。"
通過永恒和諧連接,她能感受到林薇在空蕩的房子裡踱步的焦慮。那種感覺就像心裡裝著另一個人的心跳,既親密又令人窒息。
"說說看,怎麼不一樣?"小敏在她對麵坐下,點燃一支煙。
林莉斟酌著用詞,不能提及靈魂互換和超自然的部分:"我們...對未來的規劃有分歧。她總覺得我需要被保護,而我想獨立。"
小敏吐了個煙圈:"典型的姐妹問題。不過說真的,你姐對你夠好的了,要是我欠了一百萬,我姐早就把我踢出家門自生自滅了。"
這句話刺痛了林莉。她知道小敏說得對,但正是這種"好"讓她感到壓力重重。在靈魂互換期間,她曾以林薇的身份生活,體會過那種被期待、被責任束縛的感覺。
"我得自己解決這個問題,"林莉堅定地說,"不靠姐姐,不靠任何人。"
小敏聳聳肩:"隨你便。不過王猛那邊你打算怎麼辦?我聽說他最近和刀哥走得很近。"
聽到"刀哥"的名字,林莉心中一緊。刀哥是這一帶出了名的收債人,手段狠辣。通過連接,她感到林薇似乎也捕捉到了她的恐懼,一股擔憂的情緒順著連接傳來。
林莉刻意調整了連接的深度,屏蔽了部分情緒傳遞。她需要獨立思考的空間。
"我有個計劃,"她輕聲說,更像是在告訴自己,"但需要一些準備。"
與此同時,林薇站在空蕩的客廳中央,感受著從未有過的孤獨。即使陳默剛離開時,她也沒有感到如此孤立無援,因為那時至少還有林莉在身邊。
通過連接,她能察覺到林莉刻意屏蔽了部分情緒交流。這種被拒絕的感覺比任何爭吵都令人心痛。
她走到書桌前,打開電腦,開始查詢自己的銀行賬戶和投資情況。計算器上的數字無情地提醒她一個事實:即使動用全部積蓄,她也隻能湊出三十萬左右,距離一百萬還有很大差距。
"一定有辦法的,"她自言自語,"一定有的。"
她的目光落在書架上那本守門人典籍上。自從靈魂歸位後,她一直避免接觸這些超自然的東西,渴望回歸正常生活。但現在,一個念頭在她心中滋生:守門人的知識和能力,是否能在現實世界中創造價值?
她抽出典籍,翻到記載各種儀式和符號的章節。其中一頁描述了一種"繁榮儀式",據說能吸引財富和機遇。林薇向來對這類說法持懷疑態度,但現在的她願意嘗試任何可能性。
通過連接,她感受到林莉正在計劃什麼,那種決絕的態度讓她不安。她拿起手機,撥通了白逸雲的號碼。
"林薇?"白逸雲很快接起電話,"有什麼事嗎?"
"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林薇斟酌著用詞,"守門人的知識...能否在現實生活中產生實際價值?"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這個問題很複雜。理論上,超自然能力不應該用於個人牟利,這違背了守門人的基本原則。但曆史上確實有守門人通過他們的能力間接獲得財富的例子。"
"間接?"
"比如,利用預知能力避免投資失敗,或者通過能量感知發現珍貴礦物。"白逸雲停頓了一下,"林薇,你不是在考慮用守門人的能力來解決林莉的債務問題吧?"
林薇沒有直接回答:"我隻是在探索所有可能性。"
"我理解你的處境,但必須警告你,濫用超自然力量往往會帶來意想不到的後果。墨守規就是最好的例子。"
提到墨守規,林薇心中一凜。那個為了力量不擇手段的墨家人,最終落得徹底消散的下場。
"我明白,"她說,"謝謝你的提醒。"
掛斷電話後,林薇的心情更加沉重。通過連接,她感受到林莉的情緒突然變得緊張而堅決,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
"不管你在計劃什麼,莉,請彆做傻事。"她對著空蕩的房間輕聲說。
林莉確實做了一個決定。她站在小敏公寓的陽台上,手機貼在耳邊,聽著那頭傳來的聲音。
"你確定要這麼做?"電話那頭的男人問,"一旦開始就沒有回頭路了。"
"我確定,"林莉說,聲音出奇地平靜,"告訴我需要準備什麼。"
"明天晚上十點,倉庫區7號庫房。帶五千現金作為定金,剩下的等事情辦完再付。"
"多少錢能徹底解決我的問題?"
對方輕笑一聲:"二十萬,保證王猛永遠不會再找你麻煩。永久解決方案。"
林莉深吸一口氣:"明天見。"
掛斷電話後,她感到一陣虛脫。通過連接,她能感受到林薇的擔憂如潮水般湧來,她不得不再次調整連接深度,幾乎完全屏蔽了情緒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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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嗎?"小敏從客廳探頭問道,"你的臉色很蒼白。"
"我沒事,"林莉勉強笑了笑,"隻是需要解決一些事情。"
那天晚上,姐妹倆各自無法入睡。林薇在查閱各種快速賺錢的方法,從投資理財到藝術品銷售,甚至考慮聯係蘇皓舉辦聯合畫展。而林莉則在網上搜索著那個男人的信息——黑手套,人們這麼稱呼他,一個以"解決問題"聞名的中間人。
淩晨兩點,林薇終於疲憊地合上電腦。通過連接,她能感受到林莉已經入睡,但睡眠很淺,夢中充滿了焦慮的影像。她猶豫著是否要通過連接安撫林莉,但最終還是放棄了——林莉明確表示需要空間,她必須尊重這一點。
她走到陳默的書房,從抽屜裡取出那封未寫完的信。信紙已經有些發黃,陳默的字跡依然清晰。
"如果我遭遇不測,請小心處理與莉的關係。她愛你,這是毋庸置疑的,但人性複雜,在極端情況下,即使是親姐妹也可能..."
林薇輕輕撫摸著那些字跡,仿佛能感受到陳默寫信時的心情。
"我該怎麼辦,默?"她輕聲問,"我害怕失去她,但更害怕我們之間的裂痕越來越深。"
沒有回答,隻有夜風的輕響和心中永恒和諧連接的微弱波動。
第二天清晨,林莉很早就出門了。她先去銀行取了五千現金,然後前往新公司報到。通過連接,林薇能感受到她表麵的鎮定和下定的決心,但具體計劃仍然模糊。
"至少去上班是好事,"林薇安慰自己,"說明她還沒有完全放棄正常生活的可能。"
她自己也有一天的計劃。上午她約見了一位藝術品經銷商,下午則要去拜訪蘇皓的工作室。如果順利,她的畫作或許能賣個好價錢,雖然距離一百萬還很遠,但至少是個開始。
與藝術品經銷商的會麵並不順利。對方對她的作品表示欣賞,但出價遠遠低於預期。
"市場不景氣,"經銷商抱歉地說,"而且您的風格比較...獨特,受眾有限。"
林薇勉強保持著禮貌的微笑,心裡卻感到一陣絕望。通過連接,她感受到林莉正在經曆類似的挫折——在新公司,她明顯受到了同事的排擠和質疑。
中午,林薇在咖啡館簡單用餐時,意外接到了李探員的電話。
"林薇,我有重要信息要告訴你,"李探員的聲音嚴肅,"關於王猛。"
"什麼信息?"
"我們監聽到他的通話,他計劃今晚對林莉采取行動。具體細節不清楚,但聽起來很緊急。"
林薇的心猛地一沉:"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