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似乎連陽光都不太好的下午,我和慕舒兩個人站在沙澧河的河岸邊上,她對我說:“塵揚,你讓我的世界裡沒有陽光了。”
我看著她麵有難色的美麗臉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等她側過身把目光投向不遠處的那座彩虹橋後,我便也隨著她的目光看去,果然,橋下的河水是黑色的,因為即使是太陽的光也照不到那片河水。
此刻的慕舒就像是橋下的那片河水,而我就是擋住了太陽光的那座橋。橋因為河水的存在而存在,但河水卻是流動著的。
我很想告訴她:“你看的那片河水是會流動的,即使流動的很緩慢,但一定會再次見到陽光的。”
但我艱難的開口隻是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慕舒曾經對我說過,讓我永遠不要對她說‘對不起’三個字,因為沒有意義,她也不想聽到甚至害怕聽到這三個字,就好像她害怕有一天我會對不起她一樣。
似乎她覺得我不對她說那三個字,就表示我永遠都不會對不起她。
但是此刻的我滿心愧疚,我真的不知道除了‘對不起’我還能說些什麼。
一個小東西掉進了水中,既濺起了細小的水花也打破了河麵的平靜,我好像看到了什麼東西掉進了河裡,但我也真的沒看清。
但我卻清楚的聽到慕舒‘啊’了一聲。
我看向她的時候,她也眼中含淚滿臉急切的對我伸著手,我瞬間就注意到了,我送給她的求婚鑽戒,不見了。
“我不是故意的,是不小心掉下去的。”慕舒雙眸含淚跟我解釋著。
我迅速的掏出了她送給我的那個舊蘋果遞到她的手裡,對她說:“你往後站。”
然後我便毫不猶豫的跳進了河水之中,我想把我們的定情信物找回來,即使可能會冒著丟掉生命的危險。
這與那枚鑽戒的實際價值無關,與這份感情在我心中的價值有關。
慕舒是有阻攔我的,但她沒有成功,她也不會水,所以當我跳入河中之後,一切就都不是她能乾預和決定的了,但我還是聽到她對我大聲喊著:“塵揚,你彆跳啊,你快上來!”
我真的從沒有在遊泳池之外的水中遊過泳,既是對自己遊泳水平的不自信,更是因為‘淹死的都是會水的’這句警世名言讓我心有餘悸。
但我還是義無反顧的跳了下去,因為我也是自信的,我覺得在這距離河岸不遠的地方,就算我不具備水中救人的能力,但自保也完全不成問題。
我是看到濺起水花的位置的,所以我跳下的也是這個位置,而沙澧河的流速是很慢的,至少我站在河岸邊看的時候,幾乎看不出河水的流動。
而且鑽戒這種密度的物質,肯定是會往水下沉的,所以我隻能選擇這種刻舟求劍的方式入水,然後潛水去摸,我很著急,我希望我能摸得到。
有一部分人即使不戴泳鏡也是能在水下睜開眼睛的,但我卻是屬於另一部分人,在水中的我很想睜開眼睛,但我卻如何都睜不開,河岸邊的水並不太深,但我卻怎麼也摸不到那枚掉落的愛情信物。
而我每一次浮出河麵換氣的時候慕舒都會在岸上大聲的哭著求我趕快上去,如此反複幾次之後,一無所獲的我遊回了岸上。但我並沒放棄,我對慕舒說:“我們現在回家,拿了泳鏡再來。”
我沒有問慕舒是怎麼不小心才能讓戴在手上的鑽戒掉進河裡的?因為我不是一個喜歡責備彆人的人,就更不忍心去責備慕舒了。
但我也不是個會輕言放棄的人,我永遠都相信希望,哪怕隻有一絲希望我都會想要去嘗試,我不想放棄,所以我想回家拿了泳鏡再回來找戒指。因為我覺得如果我能在水下睜開眼睛去看的話,找到的可能就會大很多。
“我曾難自拔於世界之大,也沉溺於其中夢話,不得真假,不做掙紮,不懼笑話。我曾將青春翻湧成她,也曾指尖彈出盛夏,心之所動,且就隨緣去吧。晚風吹起你鬢間的白發,撫平回憶留下的疤,你的眼中明暗交雜一笑生花......”
當手機的鬨鐘音樂響起的時候,我也從這場夢中醒了過來。關掉鬨鐘後本能的先回想一番。
以前每次的夢醒後我都是意猶未儘的,但現在每次從夢中醒來都讓我忍不住歎息還好隻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