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立好奇劉巴接下來會說什麼,畢竟自己一路遊曆,與諸多各地名士交流過對於天下大勢的看法,基本上都認為,曹操會整軍備武攜大勝河北之勢揮軍南下。隻有一部分認為會休養生息,也不知道劉巴這裡還有什麼新的看法。
劉巴見廖立如此,也知道不好吊廖立的胃口太久。便說道:“今曹操率軍與劉備相峙於汝南,然汝南之役,劉備必大敗於曹操之手,後曹操暫時無暇南顧,其必會先北征烏桓,以穩定後方。待後方穩定之後再圖荊襄,而數年之內荊襄之地則無慮也。”
廖立聞言皆是心下大驚,對於劉巴所說的此番言論前半段的猜測和當初劉巴與周不疑在南平縣城初聞之時一樣表示讚同,因為從兵力糧草輜重補給的差距在那兒擺著,這不明擺著的事兒嘛。但對後半段所言卻如當初的劉巴與周不疑一般,甚至廖立是完全不認同的。曹操要麼趁河北大定休養生息,要麼也應該南下圖謀荊襄之地。北征烏桓嘛,廖立始終不認為是有可能發生的,且不說北征烏桓所耗費錢財糧草之巨,曹操所圖為何?難道是為了袁紹那兩個不爭氣的向北敗逃的兒子嗎?
廖立這時候有些實在不太理解的問道:“子初先生此番之見解,為何?。”
劉巴有點兒惡趣味兒的學著當初的林鋌一般故作深沉的道:“曹操擊敗劉備後,烏桓收攏袁氏殘餘勢力之後,想來其必來叩關。袁熙、袁尚二人乃豎子耳,不足以謀,何須曹操大費周章為其北征?然烏桓收攏袁氏殘餘勢力後,其勢之大必然侵擾北方,曹操若欲一統天下,其若想安心南下必先北征烏桓以求北方之穩定,若北方不穩,其此時南下,烏桓和河北袁氏殘餘勢力必將趁虛而入。”
廖立聽完劉巴的分析後,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林鋌則一臉無語的看向劉巴(_;;),劉巴則是一臉狡黠的笑著看向林鋌,好像在示意林鋌當時震驚他和周不疑時就像他現在震驚廖立的樣子。
廖立思考完之後又問:“確實有這個可能,不過子初先生又如何能確定曹操必會北征烏桓呢?”
劉巴見此也不反駁,默默的從懷中取出了一張紙(蔡侯紙),遞給了廖立。
廖立接過來一看,頓時瞳孔張大,然後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劉巴道:“這…………這…………這…消息準確嗎?曹操和劉備的戰事還沒結束已經安排人在整軍備武了?”
劉巴笑著看著廖立那一臉驚愕的表情道:“千真萬確,此乃家中消息渠道前幾日傳回的。”
廖立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然後一臉震撼的站起對著劉巴躬身一禮道:“子初先生之見識遠超我等,廖立心悅誠服。”
劉巴此時趕忙站起,雙手扶起廖立後道:“公淵先生折煞我啦!這個判斷也是我聽一人說的,而且是在劉備和曹操剛相峙不久時說的。”
廖立臉上的震驚之色更濃了幾分道:“此人是誰!?還請子初先生代為引薦。廖立想拜訪此人,求教一二。”
見廖立說的如此卑微而真誠的想要求教,劉巴也不好在相戲於他,便說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這時候廖立一臉疑惑,沒搞明白劉巴這說的是誰,難道是他自己?也不對剛才明明劉巴說的是聽彆人說的,總不能是鮑隆吧?
這時劉巴指向一旁坐著一臉無語的林鋌道:“正是之前聽廷鈺說的,我當初跟你現在的表情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哈哈哈哈哈哈…………………”
廖立起一臉尷尬,還真沒想到是林鋌說的,他看林鋌也就十六、十七歲的樣子,或許隻是見識有些不同,愣是沒想到人那那是見識不同,根本就是見識遠達,才學過人好不。
廖立對著林鋌躬身一禮道:“是廖立一葉蔽目,不見泰山;兩豆塞耳,不聞雷霆。不曾想廷鈺先生才學、見識遠超常人,廖立以貌取人了,還望廷鈺先生勿怪。希望有機會能常聆聽先生教誨。”
【出自?戰國時期?的道家典籍《鶡冠子·天則》,原文為“一葉蔽目,不見太通“泰”)山;兩豆塞耳,不聞雷霆”】
林鋌還真不習慣廖立一個比自己大的人以侍奉老師的方式對待自己,便道:“公淵先生,如若不棄,不如隨我回去,待莊子修建完成,便交予公淵先生,這樣也方便日後咱們促膝長談。”
林鋌見廖立此時被自己的劇透給折服,便趁機拉攏廖立加入自己起來。
廖立聞言笑著道:“故所願也,不敢請耳!”
林鋌和劉巴還有鮑隆都是心中鬆了一口氣,沒想到事情發展這麼峰回路轉。本來廖立已經拒絕了,沒想到現在卻因為這番操作下又答應了。
廖立一心想在仕途上有機會能夠一展所學,答應加入林鋌的小團體也是因為廖立不認為林鋌這樣對天下大勢有如此見解的人才會願意一直以白身的狀態在這亂世生存下去,更相信以林鋌的才能絕對不可能偏安一隅。但是,好像有可能廖立真的判斷錯了,林鋌組建小團隊更多的是為了自保以抵禦荊州世家豪族的覬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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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廖立加入,隨即林鋌、劉巴等人和廖立又暢聊了一番。
廖立這時去突然說道:“廷鈺先生,在下有一好友想將其拉入我們這個’莊子’。不過有可能還是有需要廷鈺先生親自走一趟會比較妥帖。”
林鋌這時候也被廖立勾起了興趣,遂問道:“不知公淵先生的好友是何人呢?”
廖立聞言便道:“吾之好友名為:王粲,王仲宣,才名可謂是自少即有。”
林鋌聽到此處那還能不知道是誰,隨即想確認一下便問道:可是山陽郡的王仲宣?故太尉王龔曾孫、前司空王暢之孫乎?”
廖立見林鋌如數家珍般的問詢便也好奇的問道:“然也,廷鈺先生可是識得仲宣兄?”
林鋌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有點兒說的太明白了,便回道:“不曾相識,但是王仲宣之才名,鋌亦是有所耳聞的。”
見廖立還想問些什麼,林鋌馬上補充道:“王仲宣不是荊州牧劉景升麾下做事嗎?公淵先生推薦王仲宣加入我們豈不是要讓王仲宣下野了?”
廖立歎了口氣道:“廷鈺先生有所不知,王粲王仲宣此人自少即有才名,為當世大儒蔡邕蔡伯喈所賞識。司徒曾想征辟王仲宣任黃門侍郎一職;然因當時董卓專權,加之後有十八路諸侯討伐董卓之事,後董卓火燒洛陽且挾持天子遷都長安,之後又因溫侯呂布與司徒王允合謀誅殺董卓,後西涼軍於長安互相攻伐,導致長安局勢混亂,王仲宣便沒有赴任,而是選擇南下依附於荊州牧劉劉景升,但其始終未受到劉景升之重用。每每王仲宣與我談及此事不免長籲短歎,隻恨未逢明主,不能一展此生之所學。故而若是以廷鈺先生之才學拉攏,想必王仲宣必然欣然奔赴。”
接著廖立又道:“王仲宣此人心在仕途,短期的蟄伏與隱忍想必是沒有什麼問題的,關鍵是廷鈺先生總不可能始終守著這一座山莊吧?先生之大才其能不在這大爭之世爭上一爭?”
廖立這話也不單單是為王粲而問,更是為了她自己而問。
林鋌聽完廖立的話,也陷入的沉思。畢竟說自己沒有在這個大爭之世爭上一爭是假的,但是林鋌的最終目的是想返回現代,而且林鋌也不認為自己是那種適合去與當時群雄爭鋒之人。但現在是因為需要自保又需要對抗荊州世家豪族對自己的覬覦,在萬般不得已之下才接受劉巴的建議和舉全家之力的支持,所以到達桂陽郡後就著手開始組建自己的勢力和武裝力量。不然麵對荊州這麼多的世家豪族的覬覦,林鋌自己心裡也是沒底的,手裡有兵心裡不慌,故而才需要成立看似“莊子”的要塞,如此林鋌和鮑家村的眾人才有一定的抵禦能力。可是偏偏林鋌心裡還是沒有太大的爭鋒於世的欲望,拋開先前不是因被迫而自保的問題,其實麵對廖立的爭上一爭的問題一時間林鋌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沉思了好一會兒,林鋌便回廖立道:“這個事情要看時機,如時機到了自然是一蹴而就之事。隻是目前時機尚未到達,故此還需要公淵先生先委屈一段時間了。而且我之行事向來都是謀而後定,不做好準備如何去爭上一爭呢?隻是這王仲宣……………………如有可能還請公淵先生代為引薦一下,有機會我們還是爭取爭取一下這等人才。”
廖立聞聽林鋌此言大喜道:“在下就知道廷鈺先生絕非碌碌無為之輩!當今天下能與廷鈺先生之見識才學相較者不過兩手之數,如廷鈺先生都不去爭上一爭,那這大爭之世豈不無趣不少?先生若不棄,廖立願憑先生驅馳。稍後我便書信一封,快馬送至襄陽與王仲宣。”
林鋌也是無奈的笑了一笑便不再這個話題上過多的逗留了,隨即在謁舍之內的眾人又聊至日落西山之時,而後由於鮑隆和廖立這兩位是愛酒之人先前約好的,自然晚上的酒宴是少不了的。一番席間的觥籌交錯過後,一行人才相互攙扶搖搖晃晃的回到了鮑隆的府上。
【蔡侯紙,由東漢蔡倫所造,是世界上第一種真正意義上的紙。因蔡倫被鄧太後封侯,故而時人稱之為“蔡侯紙”。東漢永元十四年102年),漢和帝的皇後鄧綏下令郡國進獻紙墨,為蔡倫改進造紙術、發明蔡侯紙提供了物質支持。元興元年公元105年),蔡倫在總結前人製造絲織品的經驗的基礎上,成功發明出了用樹皮、破魚網、破布、麻頭等作原料,製造成了適合書寫的植物纖維紙,才使紙成為普遍使用的書寫材料。這種紙很便宜,質量高,原料又很容易找到,所以逐漸被普遍使用。至東晉末期,紙的使用已經完全普及,並逐漸傳至周邊各國,在世界範圍內為文化的發展做出了貢獻。蔡侯紙的問世,使造紙業從紡織業中獨立出來,成為了一門獨立的手工業,是造紙發展史上意義重大的轉折點,因而被譽為“世界上第一種真正意義上的紙”。所以東漢末年已經有紙的存在使用】
【王粲177年-217年2月17日1),字仲宣。山陽郡高平縣今山東省微山縣兩城鎮)人。東漢末年文學家、官員,“建安七子”之一,太尉王龔曾孫、司空王暢之孫。王粲自少即有才名,為學者蔡邕所賞識。司徒想征辟他為黃門侍郎,王粲因為長安局勢混亂,沒有赴任,選擇南下依附荊州牧劉表,但未受到劉表重用。建安十三年208年),丞相曹操南征荊州,劉表病死,王粲力勸劉表之子劉琮舉州投降,因此深得曹氏父子信賴,接連任丞相掾、軍謀祭酒,賜爵關內侯。建安十八年213年),魏王國建立,王粲任侍中。建安二十二年216年),隨曹操南征孫權,於北還途中病逝,終年四十一歲。王粲在漢末以博學多聞著稱,其詩、賦辭氣慷慨,亦講求駢儷華彩。為“七子之冠冕”,又與曹植並稱“曹王”。他出身高門士族,但身遭離亂,對人民的痛苦生活有一定感受。其詩賦感時傷亂,深沉真摯,但情調蒼涼,悲而不壯。方東樹評道:“蒼涼悲慨,才力豪健,陳思曹植)而下,一人而已。”《三國誌》記王粲著詩、賦、論、議近60篇,《隋書·經籍誌》著錄有文集十一卷,後散佚。明人張溥輯有《王侍中集》。今人輯有《王粲集》,並附其《英雄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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