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族人總覺得自己的族長太心善了,對於一些混蛋占李氏的便宜十分的不滿。
常一凡一瘸一拐的在幾十個人麵前踱步,心裡的暴戾之氣,讓這近百跪著的男女老少膽顫心驚。
常一凡在等族長的命令,到底怎麼處理這些人,關係重大。
同時李氏招收的三十多萬流民,也在等待李俊的處理結果。
這已經關係到了李氏的聲譽,他這個族長不發話,沒有人敢作主。
正在看熊孩子們嘰嘰喳喳的分叫花雞,坐在一旁擼兩隻大猞猁的李俊,心裡也不是滋味。
事情很簡單,李俊惡心死了所謂的工資雙軌製,同工不同酬。
這幾天給李氏辦事的流民,累死,病死,出意外死亡,加起來有一千多快兩千人了。
李俊按照之前的規矩,每一個死亡的人,給了兩貫銅錢的燒埋銀,和一車糧食的補償。
並且把自從這些人被李氏雇傭起該給的工錢,一並交給了死者的親屬。
但是問題也隨之而來了,人性的黑暗便開始展現。
有的人合夥造成意外,好領取李氏給的補償。
有的人則是搶占。李氏給死者家屬的錢糧補償。
畢竟現在長安城外,官府的力量還是很薄弱,這些人以為沒有人管。
但是他們忘記了,現在長安城往草原上的這一路,事實上是李俊說了算。
李俊出遠門,方圓三十裡內的一切,都會被李氏斥候探查的清清楚楚。
而這一次是三房所有的核心人物,集體返回老窩。
三房的當家主母,上代大總管羅老夫人,都下達了措詞嚴厲之極的命令。
三房禁軍中精銳中的精銳,九千血衛也集體出動。
她們還覺得不保險,前麵二三十萬大軍開路,崔氏硬是下達嚴令,把三萬輕重騎兵。
還留下來了一萬弓箭手,一萬槍兵,一萬步騎兵貼身跟隨,並強硬的拒絕了李俊,帶領三萬騎兵先行的計劃,把他拘在自己的身邊。
要知道,追擊頡利可汗的二房,三房騎兵才五六萬,而三房最精銳的騎兵,卻被崔氏留在了這裡。
從李氏莊子到三百多裡外,二房族長的中軍大營。
從登州到李氏莊子之間,李氏斥候小隊也是滾動著探查。
這兩條路上李氏的斥候,幾乎布滿了整個大地。
常一凡抓住了一個小山村吃絕戶的十幾戶人,李氏送撫恤的人才離開,這些人就上門搶奪孤兒寡母的錢糧,他現在後悔沒有把他們全部斬殺了。
李俊在前世的時候,認識一個山西煤老板。
這個煤老板在二十世紀的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第一批小煤礦老板。
但是這個煤老板發大財,不是因為承包小煤礦。
事實上他承包煤礦隻掙了兩萬塊錢,他發大財是九二年就到了經濟特區,經過二十多年的打拚,靠房地產發了大財。
從小就在孤兒院裡長大,見多了人間冷暖的李俊,還是被這個煤老板講的自己的故事給弄得不是滋味。
這個煤老板剛剛開始十分的掙錢,在全國普遍工資一百塊錢一個月的時候,半年就掙到了第一桶金一百萬。
等他承包了三個小煤礦的時候,一個煤礦發生了一個事故,第一時間就送到了醫院,但是最後一個人還是傷重死了。
這個煤老板也是一個長到十八歲,沒有穿過新鞋子的苦孩子出身,並沒有推卸責任。
當時煤礦上,由於生產技術的原因,經常會出事故,普遍的就是賠償給死者家屬五六千塊錢。
這個煤老板自己也是苦孩子出身,當時看到家屬哭得撕心裂肺的,心裡也難受的不行,於是給了家屬三萬塊錢的撫恤金。
那是在全國普遍工資才一百多塊錢,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初的三萬塊錢,是很大一筆錢了。
大家知道後,有人說煤老板傻,有人誇他仁義。
但是隨後半年,問題就出現了。
半年時間,他的小煤礦總是出事故。
在一次出了九條人命的事故後,煤老板把自己的五個小煤礦賣了,賠償完錢就剩下兩萬。
煤老板告訴李俊,他不想掙造孽錢。
煤老板有一次喝多了,淚如雨下的對李俊說:“電影《盲井》講的基本上都是真的,但是拍的還是很保守,現實比電影殘酷的多。
自從他沒有按照當時的規矩,出事故了撫恤金五六千,而是給了三萬。
沒過多久就有人故意製造事故,就是為了給家裡留下三萬塊錢。
後來就有人到處找那種憨子,守村人到煤礦上乾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