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的鄴城,寒風卷著細雪,敲打著州牧府的窗欞。書房內,炭火盆燒得正旺,袁紹與幾位核心謀士的目光卻聚焦在案幾上一幅鋪開的巨幅地圖——其範圍已遠超冀州,涵蓋了並州、司隸乃至關中部分地區。
“主公,”田豐手指點向黃河拐角處的河東郡地界,眉頭微鎖,“據多方探報,盤踞於此的白波賊郭太、楊奉等部,近來活動愈發猖獗。其眾號稱十萬,雖多為昔日黃巾舊部與流民,然其中不乏悍勇之輩。更堪憂者,據聞董卓已遣使暗中聯絡,欲招撫白波賊,使其騷擾我軍側翼,牽製我西進之力。”
荀攸頷首補充:“河東乃司隸北大門,西可威脅洛陽,北可連接並州,地理位置至關重要。若讓董卓得逞,或任白波賊坐大,則我軍日後無論是西討董卓,還是北圖並州,皆如芒刺在背。”
許攸陰柔一笑,插話道:“攸亦收到些風聲,那白波賊內部也非鐵板一塊。郭太雖為魁首,然楊奉、韓暹、李樂、胡才等頭目各懷心思。尤其那楊奉麾下,有一軍司馬名曰徐晃,字公明,河東楊縣人,頗有勇力,治軍嚴整,在賊眾中算是個異類。”
“徐晃……”袁紹心中一動,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曆史上,這正是曹操麾下的“五子良將”之一,以治軍嚴謹、作戰勇猛著稱。若能得此將,不僅得一良將,更能極大削弱白波賊戰力。
他看向一直沉默聆聽的麴義,問道:“麴將軍,若派你率精兵,西入河東,奇襲白波賊主力,有幾分把握?”
麴義眼中精光一閃,轟然起身抱拳:“主公!末將隻需精兵五千,一人雙馬,攜帶強弩,趁此寒冬,賊眾必不備我!循太行山徑,隱秘疾行,直撲其腹心!定可打他個措手不及!若不能破賊,末將願領軍法!”
田豐沉吟道:“麴將軍勇悍,自可勝任。然此戰關鍵,在於‘快’與‘準’。需在董卓反應之前,以雷霆之勢擊潰白波主力,更要伺機招攬如徐晃這般可用之才,分化瓦解,方能一舉數得。”
袁紹目光掃過地圖上河東郡的方位,又看向麾下這群摩拳擦掌的文武,心中已有決斷。內部初定,兵鋒正銳,正是時候向外展露獠牙,同時解決側翼威脅並網羅人才。
“好!”袁紹一掌輕拍案幾,“便依此計!麴義,我予你五千精銳,另配熟悉太行西徑的向導。許攸,你負責聯絡內應,務必摸清白波賊主力確切位置及各頭目動向!此戰,不僅要勝,更要收其精壯,降其良將!”
“末將攸)領命!”
軍令下達,鄴城這台戰爭機器再次高效運轉起來。被選中的五千士卒,皆是麴義麾下最擅長奔襲攻堅的悍卒,裝備了最精良的武器與足以支撐半月作戰的乾糧箭矢。為求速度,全軍輕裝,連劄甲都換成了更輕便的皮甲。
出發前,袁紹親臨軍營,沒有過多的言語,隻是舉起酒碗,對麴義及五千將士沉聲道:“此去河東,揚我軍威,解我側憂!紹,在鄴城備好慶功酒,待將士們凱旋!”
“萬勝!萬勝!”低沉的吼聲在雪夜中回蕩,充滿了決絕與信心。
大軍如同一條暗色的巨龍,悄無聲息地潛入被冰雪覆蓋的太行山脈。他們避開所有官道邑落,在向導的引領下,沿著獵戶和藥農踩出的隱秘小徑,晝夜兼程。山路險峻,冰滑難行,不時有士卒或戰馬失足,但整支隊伍依舊保持著驚人的沉默與行軍速度。渴飲雪水,饑餐冷肉,所有人的心中都憋著一股勁,一股要為主公開疆拓土、立下赫赫戰功的勁頭。
與此同時,許攸布下的暗線也開始發揮作用。細作不斷傳回關於白波賊的最新動向:郭太與楊奉等主要頭目,因寒冬難熬,已率主力約四萬人,聚集於河東郡北部的猗氏縣附近,靠劫掠周邊塢堡度日,防備相對鬆懈。尤其是楊奉所部,駐紮在猗氏以南的臨晉故城,其麾下徐晃部更是被安排在前沿一處名為“風陵渡”的險要之地駐紮,監視黃河水道。
得到確切情報的麴義,立刻調整行軍路線,直撲猗氏。經過近十日的艱苦跋涉,大軍終於抵達猗氏縣境外的中條山餘脈。人馬皆已極度疲憊,但眼神中的戰意卻燃燒到了頂點。
麴義命令全軍在一處隱蔽的山穀中休整,同時派出最精銳的斥候,化妝成流民,潛入猗氏周邊,詳細偵查白波賊各部的具體營寨位置、兵力布置以及哨卡分布。
深夜,斥候帶回最終情報:白波賊主力猗氏大營,因連日大雪,守備異常鬆懈,甚至連外圍的哨探都縮回了營內取暖。而楊奉所在的臨晉故城,距離主營約有三十裡。
“天助我也!”麴義看著手中繪製的簡陋地圖,臉上露出了嗜血的冷笑,“傳令下去,飽餐戰飯,檢查兵器弩箭,子時一過,隨我踏平賊營!”
子時正刻,風雪似乎更大了些。五千冀州精銳,口銜枚,馬裹蹄,如同暗夜中撲食的獵豹,借著風雪掩護,悄無聲息地逼近了白波賊位於猗氏的主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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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情報所示,營寨外圍幾乎不設防,連巡夜的嘍囉都躲在避風處打盹。直到冀州軍先鋒用利刃割開營寨柵欄,如同潮水般湧入時,震天的喊殺聲才將醉生夢死的白波賊從睡夢中驚醒。
“官軍!是官軍!”
“快跑啊!”
營寨瞬間炸營,火光四起,混亂不堪。許多賊寇衣甲不整,甚至來不及找到兵器,就被如狼似虎的冀州軍砍翻在地。麴義一馬當先,長刀所向,血肉橫飛,直撲中軍大帳所在。
白波賊首郭太從睡夢中驚醒,倉促間組織不起有效抵抗,在親兵拚死護衛下,僅以身免,狼狽不堪地向西逃竄。楊奉、韓暹等頭目見主寨已破,官軍悍勇無比,也紛紛各率親信,四散奔逃,根本無力組織反擊。
麴義並不理會這些潰散的賊首,他的目標明確——按照袁紹的吩咐,儘可能殲滅其有生力量,並尋找那個叫徐晃的將領。他分出部分兵力繼續清剿猗氏大營的殘敵,自己親率兩千最精銳的騎兵,馬不停蹄,直奔三十裡外的臨晉故城。
然而,當麴義趕到臨晉時,卻發現楊奉早已聞訊棄城而逃,城內一片混亂。詢問俘虜得知,徐晃並未隨楊奉逃走,而是率其本部約千人,退往其原駐防的風陵渡,似乎有意憑借黃河天險據守。
“哦?不逃反守?”麴義頗感意外,同時也提起了幾分興趣,“倒要看看是何等人物!”
他立刻率軍轉向風陵渡。抵達時,已是次日清晨。風雪稍歇,隻見黃河岸邊一處高地上,立著一座簡易營寨,柵欄堅固,哨塔林立,雖僅千餘人,卻軍容整肅,與猗氏大營的混亂判若雲泥。營寨前方,一員手持大斧的將領立馬橫刀,身後士卒列陣以待,雖麵對數倍於己的敵軍,竟無多少懼色。
麴義勒住戰馬,打量對方。隻見那將領年約三旬,麵容沉毅,目光銳利,身形魁梧,自有一股沉穩氣度。
“來者可是徐晃徐公明?”麴義揚聲問道。
“正是徐某!”徐晃聲音洪亮,不卑不亢,“將軍兵鋒銳利,一夜連破我白波數營,徐某佩服。然,徐某受楊帥之托,駐守此地,豈能不戰而退?若要過此渡口,便從徐某屍體上踏過去!”
麴義聞言,非但不怒,反而心生讚賞。他久經戰陣,看得出眼前這支隊伍是塊難啃的硬骨頭,而這徐晃,更是難得的將才。
“徐公明!我主袁車騎,乃四世三公,海內人望!今奉天子密詔假托),討伐國賊董卓,肅清寰宇!爾等雖曾為黃巾,然多是迫於生計!何不棄暗投明,歸順我主,共圖大業,搏個封妻蔭子,青史留名,豈不強過在此為賊,終老山林?!”
徐晃神色微動,他早聞袁紹之名,知其誅宦討董,在河北勵精圖治,非郭太、楊奉等流寇可比。此刻見麴義所率兵馬如此精銳,更信袁紹實力雄厚。但他仍有顧慮,沉聲道:“將軍所言,晃非不動心。然,晃又如何知袁車騎能容我等出身?”
麴義大笑:“我主求賢若渴,用人唯才!豈不聞潁川郭圖、冀州審配,乃至黑山……他及時收住,改口)各方豪傑,凡有才德者,皆得重用!徐將軍若肯歸順,我麴義願以身家性命擔保,必得主公厚待!”
就在這時,一騎快馬自鄴城方向飛馳而至,乃是袁紹接到初步戰報後,特意派來的信使。信使高聲宣道:“主公有令!白波將士,多為裹挾,若肯棄械歸順,一概不究!其將領徐晃,忠勇可嘉,若願來投,即授騎都尉,統舊部,另賜金帛安家!”
此言一出,徐晃身後部卒一陣騷動,皆露期盼之色。袁紹這命令,可謂是給足了台階和誠意。
徐晃深吸一口氣,看著身後那些跟隨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又看了看對麵軍容鼎盛的冀州軍,知道再抵抗下去隻是徒增傷亡。他翻身下馬,將手中大斧插於地上,對著鄴城方向單膝跪地,朗聲道:“徐晃……願降!望麴將軍引薦,晃必效忠袁公,萬死不辭!”
其身後千餘部卒,也紛紛放下武器,跪地請降。
麴義連忙下馬,親手扶起徐晃,笑道:“公明深明大義,必得主公重用!從此你我便是同袍,共為主公效力!”
奇襲白波,一戰功成。麴義不僅以極小代價重創白波賊主力,迫使其魁首四散,更收降了徐晃這員良將及其麾下千餘精銳。消息傳回鄴城,袁紹大喜過望,重賞麴義及有功將士,並即刻下令,命人妥善安置徐晃部眾,同時傳檄河東,招撫潰散的白波賊眾,願歸田者給地,願從軍者編入行伍。
經此一役,袁紹不僅消除了西南方向的隱憂,將影響力拓展至司隸邊緣,更收獲了一員足以獨當一麵的大將,實力與聲望,再上一層樓。西顧之憂已解,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北方的公孫瓚與西方的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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