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杜若說完,月娥便打斷了她,揚起小臉,帶著一絲小得意:“姐姐你沒聽夫君說那藥效的功力嗎?諒她們也不敢再有邪念!正好,我也能幫著夫君好好‘調教調教’她們,讓她們徹底為夫君所用嘛!”她說著,還揮舞了一下小拳頭,一副“我很厲害”的樣子。
我看著月娥那古靈精怪又帶著點小算計的模樣,忍不住笑了。也好,將這兩個胡姬放在月娥身邊,既滿足了小丫頭攀比的小心思,由她來“調教”也更不容易惹人懷疑,畢竟月娥平日裡就是活潑跳脫的性子。而且有七轉青魂丹的控製,也不怕她們能翻出什麼浪花。
“好,既然月娥喜歡,那她們以後就跟著你了。”我笑著點頭,拍了拍月娥的頭,然後看向康妮娜和米安奴,語氣陰冷,“你們以後就跟著韋姨娘,一切聽從她的吩咐。若敢有半點怠慢或不敬,後果你們清楚。”
“是!奴婢遵命!定當儘心竭力伺候韋姨娘!”康妮娜和米安奴連忙磕頭應道,看向月娥的眼神也帶上了敬畏。
月娥高興地挽住我的胳膊:“謝謝夫君!你放心,我保證把她們‘教導’得服服帖帖的!讓她們學規矩、學梳頭、學煮茶——要是學不好,我會罰她們的。”
月娥往她們身前又近了近,俯視著她們,“現在,我要給你們起個新名字,方便稱呼。康妮娜,你以後叫如霜;米安奴,你以後就叫如雪。從今往後,忘掉你們過去的身份,隻聽我一人調令!哦不!隻聽李府的調令,明白了嗎?”
“是……是……如霜如雪)……明白……謝主人賜名……”兩個胡姬掙紮著跪好,忍著殘餘的痛楚,恭恭敬敬地向月娥磕頭。在絕對的痛苦和控製麵前,她們除了臣服,彆無選擇。聲音裡帶著劫後餘生的顫音。
回到主院,我將剛才的事向正在曬太陽的李冶複述了一遍。李冶聞言抬頭對著我笑:“月娥這丫頭,倒會給自己找幫手。以後咱們府裡的丫鬟,都要成精了。”
解決了胡姬這個心頭大患,我心情舒暢了許多。
晚飯後,我正坐在書房核對蘭香坊的賬本,阿史德的大嗓門就從外麵撞進來:“子遊!開門!俺饞酒了,向你討要幾杯!”
我笑著迎出去,阿史德肌肉賁張的胳膊上還沾著草屑,身後的哈納也換了身乾淨衣服,臉上沒了之前的拘謹,但是臉上依舊帶著麵紗。
“阿史德,你怎麼這麼晚來?”
“今日做了個大買賣,這會才回你這東跨院,”阿史德拍著胸脯,震得山響,“你的蘭香酒確實好喝,比我們回紇最烈的馬奶酒帶勁多了!快拿酒來!咱們兄弟豪飲幾壇。”
我讓廚房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酒菜。酒席就設在我的書房外間,環境清靜。我又讓春桃上了烤羊肉、花生米和拍黃瓜——阿史德是粗人,不愛吃那些精致的菜。
幾杯蘭香酒下肚,氣氛熱烈起來。阿史德拍著我的肩膀,大聲道:“李兄弟!你這酒,真是越喝越有味道!”
我笑著與他碰杯:“兄弟喜歡就好!今日咱們不醉不歸!”
然而,酒過三巡,阿史德忽然壓低了聲音,湊近我道:“李兄,我今日找你,是有件要緊事告訴你。”
我心中一動,放下酒杯:“哦?兄弟請講。”
阿史德神色變得有些嚴肅,低聲道:“我得到確切消息,五日後,太子李亨,將在東市的‘福貢樓’秘密會見我回紇的密使!”
太子會見回紇密使?!我心中劇震,表麵上卻不動聲色,示意他繼續說。
“看樣子,”阿史德聲音更低,“太子最近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麼危機,已經開始暗中聯絡外邦,這恐怕……是在為謀反做準備啊!”
等的就是這個!我心中狂喜,如同在三伏天喝下了一碗冰鎮酸梅湯,暢快淋漓!太子啊太子,你終於按捺不住,要自己往刀口上撞了!我正愁找不到足夠分量的把柄來徹底扳倒你,你這簡直是送貨上門!
我強壓下心中的興奮,給阿史德滿上酒,不動聲色地問道:“消息可靠嗎?”
“絕對可靠!”阿史德篤定地點點頭,“是我們安插在太子府的眼線冒死傳出的消息。而且,此次會麵極為隱秘,太子將會偽裝成商人模樣,隻帶少數心腹。”
“好!太好了!”我忍不住撫掌低笑,“阿史德兄弟,你可是給我送了一份大禮啊!”
阿史德見我如此高興,也咧嘴笑了起來,端起酒碗:“李兄弟,假如你能借此機會,替我回紇鏟除太子這個潛在的威脅,那對我回紇可是天大的恩情!來,我敬你!”
“乾!”我與他重重碰碗,一飲而儘。
連旁邊一直沉默寡言、滴酒不沾的哈納,今日似乎也受到了感染,端起了酒碗,向我們示意了一下,然後掀開麵紗,仰頭喝了一口。雖然依舊看不清全貌,但那動作間,似乎也帶著幾分興奮。
我們三人推杯換盞,氣氛熱烈到了極點。我一邊喝酒,一邊在心中飛速盤算。如何將這個消息巧妙地傳遞給皇上,並且要讓皇上“恰好”親臨現場,抓個正著?這需要精密的計劃和可靠的人手。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我把初步的想法低聲告知了阿史德,比如可以利用高力士對皇帝的忠誠,或者通過貴妃娘娘吹吹“枕邊風”,或者還有楊國忠的迂回,製造一個讓皇帝不得不去“福貢樓”的巧合。
阿史德聽得兩眼放光,興奮地拍著桌子:“妙!太妙了!李兄,你真是諸葛再世!就這麼辦!需要我回紇方麵如何配合,你儘管開口!”
哈納也在一旁用力點頭,麵紗下的眼神閃爍著激動的光芒。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們那種大仇得報、隱患將除的興奮心情。
這頓酒,喝得是賓主儘歡,心懷鬼胎當然是針對太子)。到最後,阿史德和哈納都已經醉眼朦朧,說話舌頭都大了,幾乎是互相攙扶著,踉踉蹌蹌,連滾帶爬地回了東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