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紗窗灑在床榻上時,我仍沉浸在昨夜詩詞大會的餘韻中。朦朧間,一縷青絲掃過我的臉頰,帶著熟悉的桂花香氣。
夫君,該起了。李冶的聲音軟糯如蜜,溫熱的氣息噴在我耳畔。
我睜開眼,隻見她斜倚在床邊,隻披一件薄如蟬翼的紗衣,晨光為她鍍上一層金邊。她眉目含情,唇角微翹,昨夜的紅暈還未完全褪去,當真是百媚叢生。
今日楊國忠壽宴,你這義子可有重要的事。她指尖輕點我的鼻尖,再不起,怕是要誤了時辰。
我捉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入懷中:誤了就誤了,哪有陪娘子重要。
李冶在我懷中扭動,咯咯笑著:油嘴滑舌!卻還是順從地讓我親了個夠,才掙紮著起身,快些梳洗,我為你束發。
她取來銅盆,親自為我擦臉。溫熱的手巾拂過麵頰,動作輕柔得像對待珍寶。我閉眼享受這片刻的溫存。
夫君心裡可有緊張?李冶拿起梳子,細細梳理我的長發,今日那宴會之上必然少不了朝中權貴,或許還會有幾位皇子,想好應對之法了嗎?
我平靜的微微一笑:自從我們來到這長安城,哪一天不是如此?夫君已然習以為常。
李冶狡黠一笑,“假如玉真師姐不入道門,沒準也會在壽宴之上,她可是個大美人兒。”
我冷笑一聲,自我揶揄道:“就是美若天仙我也得敬而遠之,無論是她與師父的‘論道’;還是與你的關係都夠我喝一壺的。”
李冶噗呲一聲,笑出聲來,“我就那麼一說,你還真敢想?那可是公主殿下。”
她靈巧的手指在我發間穿梭,很快束好一個利落的發髻。我對著銅鏡端詳,不得不承認她的手藝比我自己強多了。
好了。李冶退後兩步,滿意地打量自己的作品,我的夫君今日定能驚豔全場。
我起身穿戴整齊,臨出門前又將她摟入懷中:等我回來。
李冶在我唇上輕啄一下:萬事小心。
楊國忠府邸前車馬如龍,朱門大開,仆從穿梭不息。我剛下馬車,就被眼前排場震住了——整條街都被彩綢裝飾,門前兩排侍衛身著錦袍,腰間配刀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李公子到!門房高聲唱名。
我整了整衣冠,大步踏入府中。穿過三重院落,眼前豁然開朗——正廳前偌大的庭院已擺滿席案,少說也有五六十位賓客。
朝中權貴濟濟一堂,太子李亨、永王李璘等皇子赫然在列,還有諸多我不認識但一看就非富即貴的人物。
子遊來了!楊國忠身著紫金蟒袍,頭戴玉冠,紅光滿麵地迎上來,親熱地挽住我的手,來來來,為父給你引見幾位貴人。
他這一聲叫得響亮,周圍賓客紛紛側目。我強忍不適,掛上得體的微笑隨他周旋於權貴之間。
這位是永王殿下。楊國忠引我到一位麵容清瘦的中年男子麵前。
我恭敬行禮:見過永王殿下。
李璘溫和地點頭:早聞李公子才名,今日一見,果然氣度不凡。他目光深邃,看不出喜怒。
還未及多言,門外突然一陣騷動。隻見一隊宮女簇擁著一位盛裝麗人款款而來——雲鬢高挽,金步搖輕顫,一襲鵝黃宮裝襯得肌膚如雪,行走間環佩叮當,香風陣陣。
貴妃娘娘到!眾人齊齊行禮。
楊玉環!我偷眼打量這位名動天下的美人。雖已三十有餘,卻肌膚如少女般嬌嫩,眉眼間既有少女的靈動,又有成熟婦人的嫵媚。她向楊國忠盈盈一拜:恭祝兄長壽比南山。
楊國忠連忙還禮:娘娘親臨,蓬蓽生輝!
楊玉環目光掃過眾人,在我身上停留片刻,嘴角微翹:這位就是兄長新收的義子吧?果然一表人才。
我正要答話,樂聲忽起,壽宴正式開始。
廳中觥籌交錯,歌舞升平。數十名舞姬身著彩衣,隨著樂聲翩翩起舞。楊國忠高坐主位,左右分彆是太子和楊貴妃,我則被安排在楊國忠身側,地位之顯赫引得眾人頻頻側目。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楊國忠忽然擊掌止樂,站起身來。
諸位好友今日賞光,老朽不勝榮幸。他環視四周,聲音洪亮,借此良辰,老朽要宣布兩件事。
廳中頓時安靜下來。楊國忠一把拉住我的手:第一,這位李哲李子遊,早已與老朽結為異姓父子。犬子初來長安,還望諸位多加照拂。
眾人嘩然,紛紛向我投來或驚訝或嫉妒的目光。我注意到崔圓坐在角落,臉色陰晴不定。而更多人的目光卻看向了太子李亨。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疑問。
第二,楊國忠繼續道,犬子與蘇州念蘭軒東家李慕白為至交。念蘭軒不日將在長安開設分號,屆時還望諸位多多捧場!
這下廳中騷動更甚。念蘭軒三個字像一塊石頭投入平靜的湖麵。幾位文官模樣的賓客甚至激動地站了起來。
可是那茶香墨韻冠江南的蘇州念蘭軒?
李慕白的詩詞真跡在長安一紙難求啊!
再也不用往返蘇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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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這李慕白的詩作不輸那李太白啊!”
我心中暗笑,麵上卻保持謙遜,站起身形,深揖一禮:各位過譽了。不過慕白兄確實托我向長安諸位問好,後日便可開業,還望賞光。
楊國忠滿意地拍拍我的肩,示意樂聲再起。舞姬們重新登場,這次表演的是時下流行的胡旋舞。
就在眾人沉醉於歌舞時,太子李亨突然舉杯起身:楊尚書今日收得佳兒,又逢壽辰,本宮提議,讓子遊公子敬他義父一杯,以表孝心!如何?
眾人紛紛附和:理當如此!請李公子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