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一種“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悲壯心情,我來到了前廳。好家夥,場麵那叫一個熱鬨!酒菜早已擺開,香氣四溢。
朱放正勾著阿史德的脖子,非要教他劃拳,阿史德那壯碩的身軀被他搖得晃來晃去,一臉憨厚又無奈的笑容。
陸羽則正襟危坐,眉頭微蹙,似乎在研究酒杯的釉色,與旁邊鬨騰的兩人形成鮮明對比。釋然和尚雙手合十,默念經文,但眼神時不時瞟向那壇開了封的蘭香酒,喉結微動。
劉長卿則含笑看著眾人,自斟自飲,頗有點文人雅士的範兒。
“子遊!你可算來了!就等你了!”朱放眼尖,看到我立刻嚷嚷起來,“快快快,自罰三杯!讓我們好等!”
李白坐在主位,拎著酒壇子給我滿上,笑道:“來來來,徒弟,今日不醉不歸!慶祝你娶得三位美嬌娘,人生得意須儘歡!”
我知道躲不過,隻好硬著頭皮連乾三杯。烈酒入喉,一股熱氣從丹田升起,原本還有的一絲矜持瞬間被衝散了不少。
“好!爽快!”阿史德用他蒲扇般的大手拍著我的後背,差點把我剛喝下去的酒拍出來,“李兄弟,你這酒,夠勁!比我們那兒的馬奶酒還帶勁!”
釋然和尚終於忍不住,宣了聲佛號:“阿彌陀佛!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李大夫,貧僧也……討一杯嘗嘗?”那小心翼翼又充滿渴望的樣子,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劉長卿舉杯道:“子遊兄,新婚燕爾,羨煞旁人。劉某敬你一杯,祝你們夫妻……呃,四位,恩愛和睦,白首偕老。”他這個“四位”說得有點拗口,但情意是真摯的。
陸羽也端起酒杯,一本正經地說:“子遊,此酒用料上乘,發酵恰到好處,飲之醇厚綿長,實乃佳品。借此佳品,賀你新婚。不過,切莫貪杯傷身。”他這祝酒詞,還是一如既往的嚴謹兼帶養生提醒。
於是,推杯換盞,氣氛很快就熱烈起來。朱放開始吹噓他當年在烏程的風流韻事雖然我們都知道他多半是嘴上功夫),阿史德則講起了草原上策馬奔騰、彎弓射雕的豪邁,引得眾人向往。
李白詩興大發,當場吟誦了好幾首即興創作的瑰麗詩篇,字字珠璣,滿堂喝彩。連陸羽都在酒精的作用下,稍微放鬆了繃著的臉,跟著節奏輕輕打著拍子。
我作為主角,自然是被重點“照顧”的對象。朱放和阿史德輪番上陣,李白也時不時加入“戰團”,各種勸酒理由層出不窮,從祝賀新婚到懷念烏程時光,再到為大唐江山社稷……我幾乎是酒到杯乾,很快就感覺天旋地轉,看人都有重影了。
“我……我跟你們說……”我舌頭開始打結,摟著旁邊朱放的肩膀,覺得他今天格外親切,“季蘭她……嘿嘿,好看吧?我夫人!還有阿若,月娥……都是好姑娘……我李哲,何德何能啊……”
朱放嘿嘿賤笑:“知道你好福氣!來,為你的好福氣,再乾一杯!”
我又迷迷糊糊地乾了一杯,然後似乎又抓住了旁邊杜若的胳膊?或者是試圖去抓,撲了個空?記憶從這裡開始徹底混亂),嘴裡嚷嚷著:“阿若!好姐姐!我們……我們結拜!對,結拜為異姓兄弟……不,姐妹!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後來據阿東事後忍著笑彙報,我當時抱著廳裡的柱子,非要認柱子做大哥,說要和它一起闖蕩江湖。再後來,我又拉著月娥的手,承諾要給她買下全長安最漂亮、最大顆的珠花,堆滿她的梳妝台。還嚷嚷著要和阿史德一起去草原打獵,比賽誰射的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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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場麵一度十分混亂且……丟人。
最終的結果毫無懸念——我再次被忠心耿耿的阿東和兩個家丁,合力抬回了臥室,輕輕放在了那張無比寬敞、此刻顯得尤為救命的十人大床上。
……
清晨,我是被透過窗欞的陽光曬醒的。腦袋裡像是有一群工匠在敲敲打打,宿醉的鈍痛如期而至。艱難地睜開眼,適應了一下光線,首先看到的便是大紅色繡著並蒂蓮花的帳頂——嗯,這是我們的“豪華總統套房”沒錯。
微微轉頭,熟悉的場景再現,但似乎又有些不同。李冶睡在最裡側,麵向著我,銀發如瀑,呼吸平穩,一隻手依舊習慣性地搭在我身上,但力道輕柔了許多。
杜若睡在我右邊,側臥著,麵容寧靜,一隻手輕輕放在小腹上,睡姿優雅。
月娥則在我左邊,這次沒有像八爪魚一樣纏上來,而是乖乖地蜷縮著,抱著一個軟枕,嘴角帶著甜甜的笑意,想必正在做什麼美夢。
看來,經過幾天的適應,她們也漸漸找到了在這張巨床上各自舒適的睡姿,不再像最初那樣緊張和尷尬。
我稍稍一動,李冶就睜開了眼睛。那雙金眸初時還有些迷蒙,但很快便恢複了清明,帶著一絲戲謔看向我。
“子遊,醒了?”她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慵懶,很好聽,但聽在我耳朵裡卻像是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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