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圍著塌肩膀轉了一圈,嘖嘖稱奇,“姐姐!你這哪是治病,你這是大變活人啊!!”
張起靈雖然沒說話,但眼中也閃過一絲清晰的訝異。
他走上前,把虛弱得無法自己行動的塌肩膀從姐姐懷裡抱過來,用浴巾仔細擦乾,然後套上了一旁準備好的乾淨柔軟的睡衣。
整個過程,塌肩膀都閉著眼,仿佛耗儘了所有力氣。
隻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證明他還清醒著。
陳醉摸了摸他的脈搏,對張起靈和黑瞎子說:“把他抱到床上去吧,需要休息幾天。舊傷沉屙,祛除起來總是傷元氣的。”
張起靈二話不說,直接將人打橫抱起,很輕,即使恢複了身形,長期的虧損也不是一時半會能補回來的。
他將人穩穩地抱到隔壁剛剛布置好的、屬於塌肩膀的淡藍色房間,輕輕放在鋪著柔軟棉褥的床上,蓋好了被子。
黑瞎子跟在後麵,還在不住地打量床上那張陌生的俊臉,摸著下巴道:
“嘿,這下可好了,咱們家顏值平均水平又被拉高了一大截!
就是不知道這小子醒過來,發現自己不僅肩膀好了,還順便換了個頭,會是什麼表情。”
陳醉沒好氣地拍了他一下:“彆貧了,讓他好好休息。去熬點參湯來,要溫補的。”
“知道了!”黑瞎子應了一聲,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人,這才晃晃悠悠地去廚房了。
張起靈站在床邊,輕聲問:“姐姐,你還好嗎。”
陳醉確實有些疲憊,這種治療極其耗費心神。
她笑了笑:“還好。看到他能好起來,值得。”
幾天後,當塌肩膀終於能夠自己坐起來,對著陳醉找來的一麵清晰水銀鏡時,他愣住了。
鏡子裡的人,陌生又熟悉。
陌生的是那完整的肩膀,健康的氣色,俊朗的眉眼。
熟悉的是那雙眼睛深處,曆經滄桑後沉澱下來的東西。
他抬起完好的右手,小心翼翼地觸碰著自己的左肩,那裡平坦而堅實,再也沒有了那空蕩蕩的、時刻提醒著他殘缺和痛苦的凹陷。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臉,觸感真實。
他沉默了許久許久,久到端著藥碗進來的黑瞎子都以為他是不是又傻掉了。
“……姐姐呢。”他終於開口,聲音因為久未說話而有些沙啞,卻不再是以前那種破風箱般的嘶啞,清亮了許多。
“在廚房給你做好吃的呢!”黑瞎子把藥碗往他手裡一塞。
“快喝了,補元氣的。你說你,因禍得福啊,不僅傷好了,還白撿一張這麼帥的臉!以後跟瞎子我出去,保證迷倒一片大姑娘小媳婦!”
張海生是塌肩膀的本名,他沒理會黑瞎子的調侃,他低頭看著手裡溫熱的藥湯,又抬頭望向窗外。
那裡,新的吊腳樓已經蓋好,幾個穿著新衣服的小張正在陽光下練習身手,動作矯健,眼神明亮,臉上帶著他曾以為永遠不會出現在張家人身上的輕鬆的笑意。
而他有了完整的身體,有了家。
他端起藥碗,將苦澀卻充滿生機的藥汁一飲而儘。
喉間滾動,咽下的不僅是藥,似乎還有過往所有的陰霾和苦痛。
從那天起,張海生就成了陳醉身後一道新的影子。
張麒麟:。。。。。
要不是看他沒恢複好,高低打一頓,搶他位置,乾嘛呢。
陳醉在廚房做飯,張海生就搬個小凳子坐在門口擇菜;
陳醉去晾曬藥材,他就默不作聲地跟在旁邊遞筐子;
陳醉坐在院子裡休息,他就安靜地站在她身後不遠處靠在柱子上,目光掃視著四周。
小張們對塌肩膀很好奇。
尤其是他那張完全看不出過去痕跡的俊臉,成了眾人私下討論的焦點。
“海生哥,你是去整容了嗎,哪家技術啊,這麼好,韓國的還是泰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