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得正好。”陳三槐指了指銅鏡，“幫我看看，我是不是瘋了。”
她走近幾步，鍋裡的湯汁晃動了一下，倒影中，陳三槐的嘴角依舊掛著那抹不屬於他的微笑。
湯映紅的表情變了。
“這不是普通的微笑。”她低聲道，“這是……意識植入。”
“啥意思？”楊石頭問。
“有人想讓他變成陸離。”她說，“或者……已經開始了。”
屋內一片寂靜。
鍋裡的湯繼續冒著泡，偶爾濺出一滴，落在地板上，滋啦作響。
“我們得進冥市。”陳三槐忽然開口。
“冥市？”林守拙皺眉，“哪座？”
“陽間設的地下冥市。”他說，“陸離不可能隻留這一手，那裡一定還有彆的線索。”
“問題是……怎麼進去？”林守拙看向楊石頭，“你那夜壺還能共振嗎？”
“當然。”楊石頭拎起夜壺晃了晃，“不過得先充個電。”
“充電？”
“對。”他一本正經地說，“得讓它吸收點陽氣。”
“怎麼吸？”
“曬太陽。”楊石頭把夜壺放在窗台上，掀開蓋子，“等它吃飽了，就能打開通道。”
“聽起來像個活物。”
“它本來就是。”楊石頭歎口氣，“當年抓鬮當土地神的時候，這夜壺可是陪審團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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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守拙無語地看著那口冒著熱氣的鍋，再看看窗外的夜壺，最後轉向陳三槐。
“我們現在是在等一個夜壺放飽太陽？”他問。
“對。”陳三槐點頭，“順便等它拉個時空隧道出來。”
林守拙默默坐回椅子上，開始剪紙。
一張張符紙在他手中成型，卻在貼到桌麵時自動變形，化作一個個小小的鉛字。
“操。”他低聲罵了一句，“活字印刷術又變異了。”
那些鉛字緩緩排列成行：
【死亡記錄：0000034】
“我靠。”林守拙瞪大眼，“它開始自動生成死亡名單了！”
“彆慌。”陳三槐拿起一枚鉛字，放進鍋裡。
湯汁沸騰了一下，冒出一團白霧。
霧氣中，隱約浮現出一座建築的輪廓。
“冥市。”湯映紅輕聲說，“入口就在那邊。”
“走吧。”陳三槐站起身，拍掉褲子上的紙屑，“趁它還沒生成我們的名字。”
他們走出道堂時，陽光正好灑在夜壺上。
一道微弱的藍光從壺口升起，漸漸拉出一條扭曲的空間裂縫。
裂縫不大，剛好夠一個人鑽過去。
林守拙最後一個跳進去之前，回頭看了一眼。
屋內的鉛字還在不斷生成新的編號，像一場無聲的倒計時。
他咬了咬牙，縱身躍入裂縫。
藍光一閃，裂縫合攏。
屋內恢複寂靜。
鍋底最後一滴湯汁滾落，砸在地板上。
啪。
數字0000035緩緩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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