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槐站在容器前,盯著那道焦痕發愣。光已經熄了,但空氣中還殘留著一股燒紙錢的味道。
他下意識摸了摸右眼,眼角有些濕潤,不是淚,是金屬蒸汽熏的。
“你真打算用自己的心跳當密碼?”張黑子靠在牆邊,判官筆插回腰帶,手裡正拿著一根狗尾巴草,不知道從哪薅的。
“不然呢?”陳三槐低頭看了眼自己胸口,“我這身板,心跳頻率穩定得很,比那些ai模擬器靠譜。”
“可剛才湯映紅的心跳沒用。”林守拙一邊翻著《陰陽折紙七十二變》,一邊嘀咕,“她情緒波動太大,連孟婆湯都救不了。”
“所以得做個能同步我心跳的玩意兒。”陳三槐指了指桌上的活字印刷機,“你不是會排字嗎?排個紙人出來,貼我心口上。”
林守拙翻到第十九頁,歎了口氣:“第十九變,活人變紙人……我還差一步。”
“那就差一步唄。”陳三槐聳肩,“彆整那麼玄乎,做個紙心臟就行。”
林守拙白了他一眼,手指一動,鉛字哢噠作響。不多時,一張泛黃的紙片被推了出來,上麵印著一個歪歪扭扭的“心”字。
“這就算紙人了?”張黑子湊過來看。
“這叫靈魂拷貝。”林守拙把紙貼在一塊紙板上,剪刀一劃,心形紙片落入手掌。
“你滴一滴血。”他對陳三槐說。
“啥?”
“滴血認主,不然它沒法跟你同步。”
陳三槐皺眉,咬破指尖,滴了一滴血在紙上。血珠迅速滲入,紙片開始微微顫動,像是有了呼吸。
“成了。”林守拙將紙片貼在陳三槐胸口,瞬間,紙片化作一團柔和的光暈,貼在他皮膚上,仿佛天生就該在那裡。
“現在怎麼辦?”張黑子問。
“等它適應我的心跳節奏。”陳三槐靠在椅子上,閉上眼,“大概十分鐘。”
“十分鐘?”林守拙翻白眼,“你確定不是十分鐘之後才開始適應?”
“差不多。”陳三槐打了個哈欠,“我最近睡眠不好,心跳有點快。”
張黑子蹲下來,聽了幾秒:“確實快,像剛跑完馬拉鬆。”
“那是你太緊張。”陳三槐眯著眼,“我沒事兒。”
話音剛落,紙片突然發出一陣嗡鳴,緊接著,一道微弱的波紋擴散開來,震得戰艦地板輕微晃動。
“開始了。”林守拙快速翻動手冊,“接下來要構建信號通道。”
張黑子從影子裡抽出一個折疊立方體,展開後是一塊複雜的紙結構,像是某種多維幾何模型。
“紮紙超立方體?”陳三槐睜眼,“你什麼時候藏的?”
“上次去奈何橋直播帶貨的時候順的。”張黑子咧嘴一笑,“當時覺得可能有用。”
“你這偷雞摸狗的習慣真是改不了。”林守拙一邊調整紙人頻率,一邊吐槽。
張黑子不以為意,把立方體放在容器旁邊,輕輕一彈,整個結構瞬間展開,形成一個環狀通道,連接紙人與容器表麵。
“搞定。”他說。
“等等。”林守拙忽然停手,“你們有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啥問題?”
“心跳頻率……是不是太快了點?”
兩人同時看向陳三槐胸口的紙片,果然,它的震動頻率明顯高於正常心跳。
“不對啊。”陳三槐皺眉,“我心跳一向穩。”
“那可能是……”林守拙頓了頓,“有東西在乾擾。”
“誰?”張黑子立刻警覺起來。
“不是誰。”林守拙指著屏幕,“是你自己的身體。”
“什麼意思?”
“你這具軀殼裡,不止你自己。”林守拙低聲說,“還有太爺爺留下的東西,甚至……陸離。”
“你是說,它們也在影響我的心跳?”陳三槐聲音低沉。
“有可能。”林守拙點頭,“而且……這種頻率,好像在傳遞什麼信息。”
張黑子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忽然念出聲來:“75.69hz……這是個數字。”
“頻率值。”林守拙補充,“但它出現得太巧了。”
“什麼意思?”
“意思是——”林守拙翻開《陰陽折紙》某一頁,“這個頻率,正好能激活超立方體的某個隱藏維度。”
“那我們豈不是……觸發了什麼東西?”張黑子臉色變了。
“恐怕是。”林守拙抬頭看著陳三槐,“你要不要停下?”
陳三槐沉默了幾秒,然後搖頭:“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