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震了一下。
不是地震,是地下被震出了一塊石碑。青灰色,表麵覆滿苔蘚,碑文隻有八個字:“守墓人三十二代,承令重啟。”
陳三槐喘著氣,左眼還在痛,右眼還在流,但陰債清單消失了。他癱坐在地,看著那道黑霧屏障,像是看著一道臨時搭建的防火牆。
然後,他聽見腳步聲。
不是野貓,不是夜巡鬼差,是布鞋踩在碎石上的聲音,一步一停,像是在等他回頭。
他沒回頭。
他知道是誰。
一個老頭站在石碑後,穿著洗得發白的中山裝,手裡拎著個牛皮紙袋,邊角磨損嚴重,封口用紅繩係著,繩結打的是守靈人專用的“死結”。
“等你很久了。”老頭說,聲音像老式收音機,沙啞但清晰,“三十二代守墓人,老何頭。”
陳三槐沒動,隻是把手伸進懷裡,摸出那顆燒焦的算盤珠。
“你要是想讓我簽什麼,”他低聲說,“先接個東西。”
他指尖一彈,珠子飛出,在空中劃出一道焦黑弧線,落地時碎成灰,灰燼在風中聚成半道血契紋路,停在老何頭鞋前。
老頭低頭看了看,沒躲,也沒踩。
他隻是緩緩彎腰,把牛皮紙袋放在地上,用鞋尖輕輕一推,推到血契灰燼旁邊。
“跨國陰債係統重啟簽約書。”他說,“孔門生親簽,地府公證處蓋章,附帶三十七次轉世違約金條款。”
陳三槐盯著那袋子,沒伸手。
“重啟?”他冷笑,“你管這叫重啟?這不就是換個服務器繼續收租?”
老何頭沒答。他隻是抬起手,指向黑霧屏障的某一點。
陳三槐順著看去。
屏障上,有一道裂紋,正緩緩擴大。像是被什麼從外麵抵住,撐開了一條縫。
他認得那道縫的形狀。
像判官筆的筆尖。
老何頭的聲音再次響起,平靜得像在報天氣:“十三陣能撐七分鐘。七分鐘後,屏障崩,債續繳,替身反噬。”
他頓了頓,從懷裡掏出一支筆。
不是判官筆。
是鋼筆,老式英雄牌,筆帽上沾著一點乾涸的朱砂。
“簽了,”他說,“你活,他們死,債歸零。”
陳三槐看著那支筆,又看了看地上的牛皮紙袋。
他慢慢抬起手。
不是去拿筆。
而是從道袍內袋,掏出那塊沾血的補丁。
補丁上的“槐”字,正微微發亮。
他把它按在地上,正對著血契灰燼。
灰燼顫了一下。
像是感應到了什麼。
老何頭的瞳孔,縮了縮。
喜歡鬼眼道士我的陰債有點多請大家收藏:()鬼眼道士我的陰債有點多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