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映紅提著個青瓷罐進來,罐口封著蠟,貼了張符紙,寫著“功德版拔毒膏”。
“新配方。”她把罐子放桌上,“加了往生池底泥,能中和陰債毒素。”
陳三槐沒動。
他盯著她發梢,那裡飄著一粒金粉,落地即燃,形如“信用土地”銅牌——上回她暴露身份時,也有這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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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次的湯,讓我忘了我媽長什麼樣。”他慢悠悠說,“這次膏,是不是要讓我忘了怎麼呼吸?”
“這次是真的。”她指尖輕敲罐身,“不信,你拿驢試。”
“試過了。”他從袖子裡掏出半塊驢蹄,“剛才塗了,它在奈何橋頭直播賣香燭,賣得挺好。”
湯映紅嘴角抽了抽。
陳三槐打開罐子,一股桂花香衝出來。他蘸了點膏體,抹在狗牙元寶周圍。金絲立刻縮回,元寶鬆動,從掌心彈出,啪地掉在桌上。
疼是止了。
可右眼開始出事。
視野扭曲,金淚不斷湧出,眼前浮現出一條黑河,河上漂著無數小船,每艘船都堆滿棺材,棺材上全刻著“陳三槐之墓”。船頭站著祖先,太爺爺抱著紙人偶,手裡舉著二維碼,齊聲喊:“快燒往生券!再不燒,我們就要被收滯納金了!”
他抬手擦眼。
幻象散了。
可紙灰還沾在手上,剛才擦眼時蹭的。那灰忽然動了,自己拚出四個字:“往生券:1∞”。
和他在賬簿上寫的公式一模一樣。
他盯著那行字,忽然笑出聲。
原來不是他想出了破局法。
是這鬼地方,早就給他寫好了答案。
他把青瓷罐推回湯映紅麵前:“你這膏,副作用是催債提醒?”
“副作用是真相。”她聲音低下去,“你祖先在冥河擺渡,船票是用你的陽壽買的。再不行動,他們就要被係統踢下船。”
“所以呢?”他歪頭,“你讓我現在就去燒往生券?”
“不。”她搖頭,“我讓你明白,你不是一個人在還債。”
陳三槐沒接話。
他低頭看自己掌心,剛才擦幻象時留下的濕痕還在,像枚沒蓋完的章。他忽然想起王寡婦的話——第九種招魂幡,活人血點睛。
他摸出那麵小幡,幡麵還帶著她的體溫。他用指甲在手腕劃了道口子,血滴下去,正中幡心。
血沒散。
它順著紅布紋路蔓延,最後在幡尾凝成一個字:“債”。
他把幡插在算盤縫裡,抬頭看湯映紅:“你老板孟婆,知道你私下改湯配方嗎?”
“她知道。”湯映紅冷笑,“所以我才被貶下來。”
“那你現在是幫我,還是繼續當催化劑?”
“我哪天不幫你?”她反問,“拔毒膏是真的,幻象也是真的。你祖先在催你,不是因為想活,是因為怕你死得太便宜。”
陳三槐沉默片刻,忽然從內袋抽出那張血書,翻到背麵,把金淚抹在太爺爺的指紋上。
指紋亮了。
血絲蔓延,拚出一行小字:“祖墳坐標已提交,子孫運抵押程序啟動中。”
他盯著那行字,右眼又開始發熱。
金淚將落未落。
湯映紅忽然伸手,按住他手腕:“你打算用往生券反殺?”
“不。”他抽回手,把血書塞進地窖鐵門夾縫,正好壓住那瓶洗眼液,“我是要讓他們知道,活人寫的債,活人也能撕。”
他轉身走向後院,懷裡小幡輕顫,像在回應某種召喚。
湯映紅站在原地,看著他背影消失在門後,低聲說:“你撕得掉債,撕得掉命嗎?”
沒人回答。
風卷起一縷紙灰,粘在門檻上,緩緩拚出一個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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