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們聲音更大了。
他咬牙,撕下賬本一頁,提筆寫:三成利歸湯氏。
筆落,右眼猛地一酸。
一滴淚掉下來,砸在紙鶴翅膀上。
淚落處,祖宗們的罵聲突然停了。
接著,掌聲。
稀稀拉拉,像老戲迷看完折子戲,拍桌子叫好。
“好!”
“這閨女,懂事!”
“三成?給得少了!”
陳三槐愣住。
他抹了把淚,紙鶴還在肩上,翅膀濕了一角。
“他們……鼓掌?”張黑子瞪眼。
“嗯。”陳三槐把紙條折好,塞進紙鶴嘴裡,“祖宗們說,她這湯,不止七分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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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石頭突然咳嗽兩聲,把夜壺往地上一杵:“那你這錢,往後怎麼管?”
“照舊。”陳三槐拍了拍道袍,“燒紙的歸燒紙,喝湯的歸喝湯。錢流到哪兒,魂就安在哪兒。”
“可陸離那邊……”張黑子猶豫。
“他那賬簿。”陳三槐指了指地上灰燼,“剛才那令牌,是最後一口氣。現在,它連廢紙都不如。”
“為啥?”
“廢紙還能燒。”他彎腰撿起半片焦紙,“這玩意,連火都不吃。”
張黑子蹲下看,那紙灰碰手就散,像被水泡爛的泥。
“市場認新鈔。”他說,“舊的,自動降級。”
“不是降級。”陳三槐搖頭,“是清算。他記的債,是假流水。我這錢,是真功德。陰陽兩界,隻認實的。”
楊石頭忽然抬頭:“那你這三成,還會漲?”
“會。”陳三槐點頭,“隻要還有人燒紙,隻要還有魂要安。”
“那……”楊石頭咧嘴,“我這夜壺,能不能印個聯名款?‘信用土地·限量冥鈔’?”
“印可以。”陳三槐看著他,“但得加一行小字:本鈔不含健忘成分。”
“為啥?”
“免得有人燒完,忘了自己是誰。”
張黑子笑出聲,影子一抖,吐出半根狗尾巴草。
陳三槐轉身要走。
楊石頭在後麵喊:“那樹影……真沒事了?”
陳三槐腳步沒停。
“有事。”他說,“它在等下一個認祖的。”
張黑子追上來,手裡攥著那份《華爾街陰報》:“那……林老頭那ifi路由器,你還看不看?”
“看。”陳三槐從夾層摸出一罐奶粉,晃了晃,“拿技術換,彆拿感情換。”
“他要真拿女兒魂換呢?”
“那我得先問他。”陳三槐停下,“他女兒,願不願意當信號源?”
張黑子沒接話。
風過來,卷起地上的灰,像一場小雪。
陳三槐右眼又熱了一下。
不是淚,也不是脹。
是笑。
他沒回頭,抬手摸了摸鬢角,紙灰沾在指尖,蹭不掉。
楊石頭蹲回井邊,夜壺擱在腿上,銅牌“信用土地”四個字,正對著功德沙樹的影子。
影子靜著。
可就在他眨眼的瞬間,那樹乾上的凸起,又動了一下。
像眼珠,眨了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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