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安靜下來。
最後一份試卷交上來時,天光已經偏西。
趙硯生接過卷子,掃了一眼答案,再看滑梯成品——折痕工整,接口嚴密,甚至在轉彎處加了防滑紋路。他抬頭看向交卷人,是個滿臉愧色的中年男人,指節上有長期接觸毒粉留下的裂口。
“你以前在六道輪回乾過什麼?”趙硯生問。
男人低頭:“……做過毒粉配方調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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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一下子靜了。
林守拙走過去,拿起滑梯翻看了一圈,忽然笑了:“手沒做錯事,就還能造好東西。”
陳三槐也走過來,從桌上拿起一張防水冥鈔,輕輕放進那人掌心。冥鈔貼著他掌紋躺下,像一片落葉歸根。
“從前走錯了路,”陳三槐說,“今天這張錢,是你新人生的起點。”
掌聲從角落裡響起。先是張黑子拍了兩下,接著楊石頭也放下夜壺,跟著鼓掌。考生們一個個抬起頭,有人眼眶發紅。
趙硯生沒鼓掌,但他打開了考評表,在最後一頁寫下一行小字:“建議納入陰司職業教育體係試點”,然後蓋下了“臨時認可”印。
夕陽落在幼兒園銅牌上,反射出一道光,正好照在那個瘦高個臉上。他抬起手擋了擋,卻發現掌心裡的冥鈔正在微微發熱。
湯映紅走進教室,把“獎學金製度草案”錄入係統後台。屏幕上跳出第一條記錄:實習生李四,通過初考,獎勵防水冥鈔三張,計入陰德賬戶。
林守拙坐在紙滑梯旁,手裡拿著一塊修補用的認證紙,一點一點粘合昨日被紙馬踩壞的裂縫。他的動作很慢,像是在對待一件傳家寶。
張黑子把鏡頭轉向公告欄,那裡貼出了合格名單:七人通過,三人補考。彈幕瞬間炸開:
“我也要報名!”
“我家狗剩會折紙船,能加分嗎?”
“什麼時候開網課?”
陳三槐站在石階上,手裡拿著最新一份考生名單,等著趙硯生最終簽字。風吹過來,掀起了他布鞋外露的腳趾。
趙硯生收起印泥盒,沒說走,也沒說留。隻是把登記冊合上,夾在腋下,低聲說了句:“下次考試,得有正式考場編號。”
陳三槐點頭:“正在申請。”
趙硯生看了他一眼:“彆總想著用錢解決問題。製度不是擺設。”
“我沒想繞過製度。”陳三槐把名單折好塞進懷裡,“我隻是想讓想改的人,有個地方能改。”
遠處傳來叮當聲。
一個補考的考生正蹲在地上,用銼刀打磨銅管接口。他旁邊堆著三塊廢木板,是昨天拆下來的舊棺底板。他一邊磨一邊哼歌,調子跑得離譜,但挺認真。
林守拙停下手中的活,抬頭看了眼天色。
湯映紅走出教室,手裡端著一碗新的營養奶,準備給明天補考的人提前淨化工具。
張黑子調整鏡頭,對準那個唱歌的背影。
楊石頭數了數地上剩下的紙灰,自言自語:“這一屆……比上一任城隍靠譜。”
陳三槐摸了摸口袋裡的冥鈔,還沒來得及說話。
趙硯生忽然轉身,從冊子裡抽出一張空白表格,遞給陳三槐:“把你們的教學大綱交一份上來。下周,我要看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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