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紙是從你袖子裡掉的。”他說,“不是我栽贓。你要搶回去,等於當眾銷毀證據。”
兩人對峙。
空氣僵住。
就在這時,桅杆陰影裡,一道青影閃出。
李白紙人不知何時已攀上高處,指尖勾著一根金線,線連著船體內埋的微型電路板。他袖袍一揮,整艘船的ifi標誌再次浮現,藍光一閃,功德沙漏猛地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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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三槐還沒反應過來,那紙人已俯衝而下,一把奪過沙漏。
“此物合該歸我潤筆!”他高聲吟道,“千秋萬代,一統江湖!”
話音未落,腳下猛踏。
甲板炸裂。
墨色河水從裂縫噴湧而出,帶著腐紙味和舊書黴氣,瞬間淹沒半船。斷裂的木梁砸向孫不二,他抱著平板滾開,香爐飛行器被水流衝得歪斜,爐火熄了一半。
林守拙被氣浪掀翻,後背撞上殘破的紙人樂隊,手裡那塊電路板哢嚓碎裂。
張黑子單膝跪地,哭喪棒插進甲板穩住身形,抬頭時正看見李白紙人踏著墨浪退向霧中,沙漏在他手中發出嗡鳴。
黑無常站在原地,沒追。
他低頭看著那張落在水窪裡的私生證,火漆印正在融化,字跡模糊。他抬起手,似乎想撿,又放下。
陳三槐趴在斷裂的桅杆上,右手死死攥著沙漏外殼的一角。原本完整的沙漏已被扯開,半邊嵌在紙人手中,半邊留在他掌心,沙粒順著裂縫不斷流失,滴進墨河,每一粒落下,水麵就泛起一圈金色漣漪。
孫不二爬起來,抹了把臉上的水,衝黑無常吼:“你還愣著乾什麼?那是地府核心數據載體!丟了得重啟整個功德結算係統!”
黑無常沒動。
他看著陳三槐,忽然問:“你早就知道我會來?”
“我不知道。”陳三槐喘了口氣,“但我知道你哥不會讓外人查自己。所以他派來的,一定是信得過的人——比如親人。”
黑無常沉默。
遠處,墨河翻湧,李白紙人的身影即將消失在霧中。
張黑子拔出哭喪棒,正要追,腳下一滑,踩到一片濕滑的紙灰。他踉蹌了一下,回頭看向林守拙。
林守拙蹲在紙人殘骸邊,手裡捧著那塊碎裂的電路板,嘴唇顫抖:“我紮的船……怎麼就成了他們搞錢的殼子?”
孫不二走到陳三槐身邊,盯著他手中殘破的沙漏:“還能修嗎?”
“修不了。”陳三槐搖頭,“但它記得所有賬。隻要有一粒沙回來,就能對一次碼。”
孫不二咬牙:“那咱們就得把那紙人找回來。”
“不用。”陳三槐抬頭,看向黑無常,“他知道去哪兒交差。他哥在哪,沙漏就會被帶到哪。”
黑無常終於動了。
他彎腰,將那張濕透的私生證拾起,塞回袖中。然後轉身,一步步走向船尾。
“你要走?”張黑子問。
“審查結束。”黑無常說,“項目暫停。”
“就這麼算了?”
“沒有證據。”黑無常踏上霧麵,如履平地,“一切等酆都複核。”
他走了幾步,忽然停下。
“錄音……”他說,“刪了。”
陳三槐沒回應。
黑無常沒回頭,繼續前行,身影漸漸被霧吞沒。
孫不二盯著他的背影,低聲罵了句臟話。
林守拙忽然抬起頭:“等等。”
所有人都看他。
他指著自己剛才摔碎的電路板,聲音發顫:“這板子……是我三年前做的第一批樣品。那時候,還沒接到任何訂單。”
陳三槐眼神一凝。
“意思是……”孫不二接話,“這船,在我們動手之前,就已經被人動過手腳?”
林守拙點頭:“有人提前植入了控製係統。我隻是……替他們完成了最後一道工序。”
陳三槐低頭,看著掌心那半截沙漏。
沙粒仍在流失,但最後一粒卡在出口,晃了晃,沒掉下去。
他忽然想起王寡婦上個月塞給他的一包辣條。
包裝袋上印著個倒騎驢的老漢,車筐裡堆滿蟠桃味零食。
當時他還笑說,天庭也開始做地攤貨了。
現在想來,那老漢的眼神,怎麼那麼像在盯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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