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尾皺著眉頭，半晌才說道：
“是……也不是。倀鬼以血肉為食，人若是被啃食後，往往隻剩下一副骨架，但是怪就怪在哪怕剩下半副骨血，就能生出黑色血肉成為倀鬼。”
霍臨淵嘟囔道：
“那不就是喪屍嘛……隻是這好像比喪屍高級一個檔次……”
他抬頭看向鋒尾繼續問道：
“等等！難道是和那什麼煞毒有關？最早出現的倀鬼其實就是沾染了煞毒的人？”
鋒尾點了點頭，說道：
“你果然聰明，現在知道為什麼我們都對煞毒避之不及了嗎？沾染久了會發狂而死，死後就會化為倀鬼。”
霍臨淵追問道：
“那高級的祟鬼又是怎麼來的？”
鋒尾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
“你有沒有想過，當年席卷天下的倀鬼和祟鬼可是鋪天蓋地，一眼望不到邊際，如此龐大數量的倀鬼圍攻下，就算是城牆極高極堅固能阻擋得住鬼潮，那……又是如何能撐到這些倀鬼和祟鬼退去？”
霍臨淵一愣，說道：
“對啊！這和征戰打仗可不一樣，且不說這些東西需不需要軍糧，就說這些倀鬼根本沒有心智，不可能自己退去啊……
大量鬼潮圍城，再大的城池，裡麵的人就算有厲害的武者，耗光食物遲早也是死。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鋒尾笑了，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這也是我為何說那些倀鬼不會長期聚集的原因。當時大量倀鬼被生人血氣吸引聚集，屠戮了無數的村莊，最終全都圍向城池。
城牆堅固的大城，他們一時無法進入，隻能圍在城牆下。但是時間久了，那些倀鬼就開始……互相吞食。”
霍臨淵呆立當場，半晌才說道：
“所以……那些倀鬼最終根本不是退去，而是互相吞食？……我明白了，那些所謂的祟，是不是倀鬼互相吞食後產生的高級倀鬼？”
鋒尾點頭道：
“對！那些被吞食的倀鬼渾身的煞毒都被融合到了更強的一方，這樣不斷的積累，就進化出了瘴祟。
從瘴祟開始，這些鬼物便有了靈智，在不得已的時候又會吞食其他倀鬼和祟鬼，於是變成了更強的魘祟、煞祟。煞毒積累得更多，於是煞祟開始，又會凝結出煞丹。”
霍臨淵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
“那這鬾祟不知道吞食了多少倀鬼和祟鬼。那這樣說來，倀鬼和祟鬼不是會越來越少嗎？”
鋒尾說道：
“對，不過倀鬼除了吃人，還吃野獸，要想根除恐怕太難了。況且最主要的不在於這些已經成型的倀鬼和祟鬼，我相信總有一日能全部消滅。但是……”
“但是什麼？”
鋒尾長歎了一口氣說道：
“哪怕有一天殺儘了倀鬼祟鬼，但是誰能保證除得儘煞毒，誰能保證不會何時再來一次地裂？煞毒在，這天下就不可能沒有倀鬼。
換句話說，有人，就一定會有倀鬼……”
霍臨淵也沉默了，這是個無解的災難。
半晌，霍臨淵說道：
“不過也不用這麼悲哀，這也是天道循環，既然一定會出現倀鬼，殺儘就是。也不用為了無法改變的事情毀了心誌，儘人事，成事在天，問心無愧就好。”
鋒尾點點頭，眼中有了一絲清明，他起身說道：
“說得好！成事在天，問心無愧就好！走吧，早些休息，明日還要辛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