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音一愣,隨即從雙伯布滿老繭的手中接過了布包,退後一步行禮說道:
“多謝雙伯厚贈!我定當好好保管!”
雙伯的眼睛笑成了兩條縫,拱了拱手告辭,轉身蹣跚離去。
待到雙伯的背影不見,璃音轉身回到桌旁坐下,見太平天下盯著七裡香母樹發呆,問道:
“孫哥想什麼呢?”
太平天下這才回過神,說道:
“沒事,就是在想那個玉鸞到底多少歲了,我仔細算算,如果當初她是跟著老主母的丫鬟,這麼多年過去,她還那麼年輕……”
林鳶白了她一眼:
“這不是很正常嗎,孫哥你自己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年輕了多少歲。”
太平天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轉而問道:
“是大媽快變成少婦了……呸呸!……那雙伯來乾嘛?”
林昭辭將布打開,裡麵出現的短刀讓容媽眼前一亮,當短刀出鞘,太平天下驚訝道:
“我去,這兩把好像是一對!你們看這淬火紋!”
兩把材質相同的舊刀鞘,兩把寒光閃閃的好刀,璃音將兩把刀握在手中,突然感覺到兩把短刀開始微微震動,刀柄溫度突然急劇升高,
刀身淬火紋泛起熔金色流光,兩道血脈般的紅光從刀鐔蔓延至她腕部透入皮膚,兩手掌心突然各自鑽入了一股仿佛會攪爛經脈的力量,一路順著手臂彙聚到了膻中穴。
七裡香母樹無風自動,落葉在璃音周身形成旋渦
璃音猛的單膝跪地,全身驟然間大汗淋漓。那兩股彙聚的力量開始翻湧,一衝而上灌入了璃音的天靈。
頓時璃音的眼前一黑幾乎就要昏厥過去!
伴隨著腦中出現的一個念頭,同時出現的還有憤怒、羞愧、迷茫、驚恐等等諸多情緒。
璃音的雙眼泛紅,一時間腦中又堆疊奔湧出了許多的畫麵:
熊熊大火中緊握雙刀的手……
少女絕望的眼淚滴落在老舊的刀鞘上……
唐功德、唐孝仁的眼神……
母親笑著擦去司徒昭的眼淚……
媽媽哭著摸摸玉昭的腦袋……
一幕幕如同電影默片一般快速交替。同時,那些嘲笑聲、辱罵聲、哭泣聲交織在一起撞擊著耳膜。
霍臨淵見狀大驚失色,上前一把抓住璃音的肩膀,喊道:
“璃音!璃音!你怎麼了?!清醒些!”
太平天下上前一步鉗住璃音的雙腕。
眼見林昭辭的眼睛越來越紅,身體震顫已經幾乎快要控製不住的時候,一道極細的白色光芒從霍臨淵的眉心射入了璃音的眉心之中。
頓時璃音全身一鬆癱軟下去,霍臨淵一把將她緊緊抱住。
靈寵空間中的玉狐卷了卷尾巴,繼續瞌睡。
璃音眼底的暴戾全數退去,腦中的所有畫麵變得模糊,最終融化成了兩行熱淚順著臉頰流下。
放開手的太平天下突然驚訝的發現,這一瞬,林鳶重新變回了霍臨淵,而在他肩頭的,是已經還原的璃音本人。
疲憊的璃音伸手抱住霍臨淵,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
“謝謝……”
隨即,她緩緩的閉上了眼,在霍臨淵的肩膀上睡著了。
霍臨淵和璃音又重新變回了林鳶和林昭辭。
月色如霜,在院子裡灑下了一地朦朦朧朧的霧氣。
霍臨淵抬起頭看了一眼遠處屋頂,一個男子的身影就在暗處默默看著院中,月光勾勒出他佝僂的剪影。
那男子微微點了點頭,呢喃道:
“這天大的變數,真的是你們……”
說完便消失不見,隻留下一道淡淡的氣息。
霍臨淵收回目光,將璃音抱回了屋內,容媽焦急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