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音大士隻感覺,眼下時局繁雜,降臨者不斷增多,天地演變愈演愈烈。
若現世之變反轉波及常世,隻怕……最後也隻是長歎一聲,唉!
自己終究隻是一枚棋子!
沉吟片刻,手中楊柳枝輕拂,洞內光華大放。
一個粉雕玉琢的善財童子現身洞中,神情木然地侍立一旁。隨後,潮音洞徹底沉寂下來。
而蘇逸正誌得意滿地走在返回的路上。
一回合解決玉狐仙的暢快感讓他渾身輕飄飄的,如踏雲端。這就是實力帶來的底氣嗎?
果然痛快!
似乎這明月都亮了幾分,莫非你也為咱高興不成?
本來還想著去皇宮找李二呢?最終還是忍住了,這要是把箭在弦上的皇帝陛下惹毛了,以後再想要好處可就難了!
去化生寺!
那裡就沒那麼多規矩了,咱是為你佛門辦事,你們敢攔我?
蘇逸自踏入寺門起,心中就縈繞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彆扭感。隻覺得月色下的化生寺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陰冷,全無佛門應有的安寧祥和。
徑直朝著玄奘的禪房走去,沉重的腳步聲在靜謐的寺院中格外清晰。
在禿頭魔身後,一道陰冷的目光自西南角的禪房中透出,帶著明顯的不善與惱怒。
玄奘禪房還亮著燈,蘇逸上前叩門。“啪、啪啪!“
玄空小和尚開門查看時,被外麵這群可怖形象嚇得“啊呀“一聲,跌坐在地。
蘇逸笑道:“好一招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
玄奘放下經書,“施主莫要說笑!小師弟少見生人,失禮了。“
蘇逸摸摸自己的光頭,走了進來!此時的玄奘氣度沉穩,言辭得體,談吐不凡與取經路上那個膽小怕事,畏畏縮縮的和尚簡直是判若兩人!
玄空此時也已回神,爬起來便為眾人奉茶,垂手侍立一旁。
寒暄片刻後,蘇逸取出從南海帶來的錦瀾袈裟、九環錫杖。
兩件佛寶在昏黃的燭光下竟自行流轉著溫潤光華,兩昏暗禪室映照的五光十色。
袈裟上金線織就的經文仿佛活了過來,隱隱有梵唱之聲繚繞;
禪杖頂端的九環無風自動,發出清越悠揚的鳴響,令人心神為之一清。
玄奘凝視著兩件寶物,眼中浮現複雜的神色。緩緩起身,對著兩件佛寶深深一揖,“這兩件寶物,如此...如此...“
吞吐了兩句,終究未能直言,隻是眉宇間凝著一抹化不開的愁苦。
“金線織就,寶珠點綴,造價何止萬金。”
最終輕聲歎道,“佛門如此靡費資財,若貧僧披此華衣,持此寶杖,恐奢靡之風將…,背離我佛清淨本意。“
蘇逸對佛門“重寶相、講排場“的作風自是了然於心,也是不屑!
而此時空慈方丈竟推門走了進來,臉色不悲不喜,緩緩開口,聲音平和卻自帶一股威嚴:
“此言差矣。相由心生,法藉莊嚴。尋常百姓初見僧人,先觀其相,後聞其法。若僧衣襤褸,垢麵蓬頭,人必輕之,何以生敬?“
隨後指向那件流光溢彩的錦瀾袈裟,繼續說道:
“此衣雖貴,卻非為炫耀,而是為彰佛門莊嚴。令眾生初見便生恭敬心,方能靜聽佛法真義。佛要金裝,非是虛榮,而是為渡眾生之方便法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