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兩人穿過喧囂的賭區,步入隻對vip客戶開放的表演區。
最開始那些宮廷樂舞師以為見過皇帝,都是自視過高,即使麵對賭天天、黃大小這些管事,也是頤指氣使,盛氣淩人。
可惜清高不能當飯吃,在蘇逸麵前擺過一次譜,指揮不動的已經被轟出去了,現在應該還在丐幫裡教人唱“蓮花落”呢!
畢竟是李二陛下親自下的旨意,這也算是奉旨討飯了。
誰讓這些人惹的財神爺不高興呢。
端起碗來吃飯,放下碗罵娘!這種人堅決不能要,蘇逸又不是聖母、賤坯子!
不清楚身份的養來做什麼?能歌善舞的不有的是嗎?
現在這一批已經好多了,見蘇逸親至,紛紛停下表演,起身致意。
畢竟這裡的待遇要遠遠高於宮中,他們見過李二陛下不假,但陛下又記不得他們。
盛天籟何等眼力,立時了然,微笑看著禿頭魔“原來這偌大產業,是少俠的。”
蘇逸抱拳,言辭謙遜:“盛兄誤會了,我不過是掛個名頭,跑跑腿而已。盛兄,請!”
“少年俊傑,了不起。”
喚過來管事,耳語幾句,很快舞台上便換了一批身穿華服的舞姬,一曲宮廷宴樂舞結束。
盛天籟看的眉開眼笑的,也不再推辭,取出鳳尾琴。
指尖輕撥,第一個音符似順水而下的清泉,澆透心靈,便已不似在人間。樂曲悠揚處如九天鳳鳴,清越時若空穀鹿鳴。
方才還心高氣傲的樂師們,個個目瞪口呆;
伴舞的宮娥更是僵立原地,不知該用何種舞步與之相合,任何舞姿在這樂曲聲中都會黯然失色。
蘇逸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心神依舊為之所奪。
一曲終了,萬籟俱寂,唯有餘韻繞梁。沉寂片刻後,滿堂喝彩頃刻間如潮水般湧起。
兩人重新落座。
“盛名之下無虛士,”
蘇逸由衷讚歎,“不愧是被大老爺親口讚譽過的妙音。”
“大老爺?”
盛天籟微微一怔,這個稱呼絕非尋常仙家敢用的,他不由得坐直身體,語氣中帶著鄭重,“恕盛某冒昧,不知少俠與兜率宮中老君是?”
蘇逸向上拱手,語氣平和:“不才,蒙大老爺不棄,在兜率宮中聆聽過幾次教誨。”
“原來是老君門下!三清正統!失敬,失敬!”盛天籟態度愈發客氣,舉杯相邀。
“盛兄請!”
酒過三巡,氣氛愈發融洽。
“盛兄,如今可願在此做個指導?”蘇逸笑問。
盛天籟舉著酒杯,目光卻仍流連於場中翩躚的舞姿,直至一曲終了,才意猶未儘地收回目光,歎道:
“不敢請耳,固所願也!”
蘇逸心說,成了!
“讓少俠見笑了。盛某平生所愛,唯有這絲竹歌舞,至於那些鐵砧火爐的瑣事,實非所願。”
“正因如此,此地才最適合盛兄。”
蘇逸順勢稱讚,“早聞前輩當年在天庭,不愛鍛造,博得‘宴無虛席’美名,如今一見真是名士風流。”
“原來少俠早知盛某根底?”盛天籟麵露詫異。
蘇逸遙舉酒杯,語帶機鋒:“機緣巧合,曾聽北俱蘆洲的土地爺提起,盛兄不僅是天界有數的大匠,更是位精通音律的妙人。”
老盛聞言,老臉微紅,擺手笑道:“慚愧,慚愧!打鐵是糊口的生計,樂舞才是心神寄托。這才不被上官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