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在磐石堡的第三日，肩膀的傷口已基本愈合。清晨的微光透過石屋縫隙照進來時，他正蹲在便攜機械工坊前，指尖在全息屏幕上快速滑動——屏幕上顯示著醫療艙的三維模型，紅色標記點密密麻麻，全是需要修複的部件。
“先生，已完成醫療艙核心部件的逆向分析。”ai“零”的電子音在腦海中響起，“主要故障點為能源接口鏽蝕、生命監測模塊失靈，以及納米修複液儲備罐泄漏，修複需至少3公斤高強度合金、2升密封膠，以及一組舊時代鋰電池。”
林野點點頭，將分析報告保存至工坊儲存卡。昨夜老石已承諾會全力調配物資，此刻想必正在召集族人清點庫存。他起身伸了個懶腰，石屋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阿夏抱著一捆曬乾的輻射草走了進來，草葉上還沾著晨露。
“今天能去看醫療艙了嗎？”阿夏的眼睛亮晶晶的，語氣裡滿是期待。這幾日她幾乎天天守在林野的石屋外，一方麵是感激救命之恩，另一方麵，她更盼著醫療艙能早日修好——她的弟弟小遠還躺在臨時病房裡，輻射病已經讓那孩子連續高燒了半個月。
“走，現在就去。”林野拿起機械工坊的便攜提手，將其挎在肩上。這幾日他已摸清了磐石堡的布局：整個堡壘建在舊時代地鐵隧道的分叉口，由三層石牆環繞，中間是族人居住的石屋，東側是儲存物資的倉庫，西側則是那間存放醫療艙的密室——那裡曾是地鐵的應急避難室，牆壁厚度足夠抵禦蝕骨獸的衝擊。
兩人穿過狹窄的通道，沿途遇到不少磐石堡的族人。他們大多穿著補丁摞摞的布衣，看到林野時，眼神裡既有好奇，也有警惕——畢竟是外來者，即便救了阿夏，也未必能真正融入這裡。林野沒有在意這些目光，隻是偶爾點頭致意，目光卻落在族人的手上：幾乎每個人的指關節都有厚厚的繭子，有的還纏著滲血的布條，顯然平日裡少不了體力勞作。
“前麵就是密室了。”阿夏停在一扇厚重的鐵門旁，門上刻著模糊的“應急避難”字樣，邊緣還能看到焊接的痕跡——這是老石後來加固的。她從腰間掏出一串銅鑰匙，插進鎖孔裡擰了好幾圈，才聽到“哢嗒”一聲輕響。
鐵門被推開時，一股潮濕的黴味撲麵而來。林野舉著手電筒走進密室，光柱瞬間照亮了角落裡的龐然大物——那是一台約兩米高的銀色艙體，表麵覆蓋著厚厚的灰塵，艙門處的玻璃已經開裂，側麵的線路板裸露在外，幾根電線斷了頭，像垂落的蛛網。
“這就是醫療艙。”阿夏的聲音有些低沉，“三年前我們找到它時，還能勉強用一次，救了老石首領的孫子。可後來再啟動，就總是報錯，族裡懂點機械的人修了好幾次，都沒修好。”
林野走上前，用手指擦去艙體表麵的灰塵，露出下麵的品牌標識——“聯邦醫療2075款”。看到這行字，他的瞳孔微微一縮：這是2149年之前一百年的產品，屬於聯邦醫療的初代納米修複艙，雖然技術老舊，但核心原理和他熟悉的現代醫療艙一致。
“零，啟動外部檢測模式。”林野在心中下令。便攜機械工坊側麵的探測口亮起一道藍色光束，掃過整個醫療艙。屏幕上很快跳出檢測數據：能源剩餘1.2，納米儲備0，生命監測模塊損壞率87，艙體密封性65。
“比我預想的好一些。”林野鬆了口氣，從工坊裡取出扳手和螺絲刀，“阿夏，幫我把艙門打開，小心點，玻璃可能會碎。”
阿夏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扶住艙門邊緣，林野則用螺絲刀撬動開裂的玻璃，隨著“嘩啦”一聲輕響，破碎的玻璃被取下，露出裡麵的躺艙——躺艙內壁鋪著白色的海綿，早已泛黃發黑，角落裡還結著蜘蛛網。
林野鑽進船艙，仔細檢查內部的線路。他發現生命監測模塊的電線被老鼠咬斷了好幾根，能源接口處的金屬片已經鏽蝕成了褐色。最棘手的是納米儲備罐，罐身有一道細微的裂縫，雖然用膠布纏著，但顯然無法阻止泄漏。
“需要先更換能源接口的金屬片，再焊接斷裂的線路。”林野爬出躺艙，對阿夏說，“納米儲備罐的裂縫可以用密封膠修補，但需要找到合適的材料做內襯，否則修複液還是會滲漏。”
就在這時，石屋外傳來一陣喧嘩聲，夾雜著爭吵的聲音。阿夏皺了皺眉：“怎麼回事？這個時間族人應該都在準備早飯才對。”
兩人走出密室，循聲來到堡壘中央的廣場。隻見老石正和一個穿著黑色布衣的男人爭執，周圍圍了不少族人，個個麵色凝重。那男人林野有些印象，是前天跟著老石一起清點物資的族人，名叫疤臉。
“首領，我都說了，昨天我去後山采集輻射草時，看到鐵教的人在遠處窺探！”疤臉的聲音有些激動，手舞足蹈地比劃著，“至少有十幾個人，都拿著霰彈槍，看樣子是在偵查咱們堡壘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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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石的臉色很難看，他盯著疤臉：“你確定看清楚了？後山的霧氣那麼大，會不會是你看錯了？”
“絕對沒有！”疤臉急得漲紅了臉，“我還看到他們的盔甲上有紅色的‘鐵’字，錯不了！他們肯定是衝著醫療艙來的！”
族人聽到“鐵教”兩個字，頓時炸開了鍋。有人麵露恐懼，有人咬牙切齒，還有人提議立刻加固堡壘，做好戰鬥準備。林野走上前，拍了拍老石的肩膀：“老石首領，先冷靜下來。疤臉說的情況很重要，但我們需要確認消息的真實性。”
老石轉過身，看到林野，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林野，你有什麼辦法？”
“我可以製作幾架偵察無人機，飛到後山去看看。”林野說，“無人機體積小，不容易被發現，還能拍攝畫麵，確認鐵教的人數和位置。另外，我們可以在堡壘周圍布置一些震動傳感器，隻要有人靠近，就能立刻發出警報。”
“無人機？震動傳感器？”老石和周圍的族人都愣住了，顯然沒聽過這些名詞。
阿夏連忙解釋：“就是能飛上天的機器，可以幫我們看遠處的情況。震動傳感器則是能感知地麵震動的設備，就像咱們埋在門口的陷阱一樣，不過更靈敏。”
族人恍然大悟，臉上露出期待的神色。老石沉吟片刻，點了點頭：“好，就按你說的辦！需要什麼材料，我馬上讓族人去找！”
“需要塑料碎片、廢舊電線、小型電機，還有幾塊太陽能電池板。”林野快速報出所需材料，“這些東西應該能在倉庫裡找到，另外，我還需要一個安靜的房間，用來組裝無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