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川穀地的晨霧還沒散儘，鍛爐的轟鳴聲就刺破了寂靜。林野蹲在循環塔基座的鋼筋架旁，手裡的卡尺正測量著鈦合金連接件的精度，指尖“機械共鳴”傳來的觸感卻有些異樣——本該光滑的金屬接口處，藏著一道幾不可見的裂隙，像是被某種腐蝕性物質侵蝕過。
“林哥，這批連接件是昨晚剛鍛打的，怎麼會有裂紋？”負責鍛造的鐵教教徒老錘湊過來，滿是老繭的手摸著裂隙，語氣裡滿是疑惑。他從十五歲就跟著玄鐵鍛鐵，手上的活計在鐵教裡數一數二，從沒出過這樣的紕漏。
林野沒說話，從背包裡掏出強光手電，順著裂隙照進去。光柱下，裂隙深處泛著淡淡的綠鏽，這不是普通的金屬氧化——他突然想起昨天銀盾軍團能量槍裡的部件，也是這種綠鏽！“是銀盾的‘蝕鐵劑’。”他猛地站起身，目光掃過堆在一旁的鋼材，“這批材料被人動過手腳！”
玄鐵聽到動靜趕來，用隨身攜帶的檢測晶體貼近鋼材。晶體接觸到綠鏽的瞬間，原本瑩白的光芒立刻變成了暗紅色。“沒錯，是蝕鐵劑。”老者的臉色沉了下來，“這種藥劑是銀盾軍團的秘密武器，能悄無聲息地腐蝕金屬，三天內就會讓連接件徹底斷裂。”
蘇晴剛帶著星火組織的第一批物資趕到，聽到這話立刻按住腰間的長刀：“昨晚守夜的教徒沒發現異常嗎？”
“守夜的是鐵教的人，都是信得過的兄弟。”老錘急忙解釋，“而且這批鋼材是三天前從黑岩礦場運回來的，一直鎖在倉庫裡，鑰匙隻有我和玄鐵長老有。”
林野走到倉庫門口，檢查著門鎖上的機械結構。鎖芯沒有被撬動的痕跡，但鎖舌內側有一道細微的劃痕，像是被特製的工具勾過。“是‘無痕開鎖器’。”他指著劃痕說，“舊世界的特工工具，能在不破壞鎖芯的情況下打開機械鎖，我在鏽蝕之城的博物館裡見過圖紙。”
這時候，烈山帶著兩個獵風堂的人匆匆跑來，手裡拿著一塊沾著綠鏽的布料：“我們在營地西側的樹林裡發現了這個，還有幾個新鮮的腳印，應該是銀盾的探子留下的。”
林野接過布料，“機械共鳴”瞬間滲入。布料纖維裡除了蝕鐵劑的成分，還有一種淡淡的機油味——這種機油是銀盾軍團裝甲車專用的，他在之前繳獲的能量槍上聞到過。“看來銀盾早就盯上了我們的材料庫。”他皺起眉頭，“沒有合格的連接件，循環塔的基座根本無法搭建，就算勉強搭起來，也撐不住源能晶核的能量衝擊。”
白芷抱著源能晶核跑過來，臉上滿是焦急：“林哥，晶核的能量波動有點異常，剛才我檢測的時候，能量輸出突然下降了10，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蝕鐵劑的影響。”
林野接過晶核，指尖貼在晶體表麵。共鳴順著晶體內部的能量流蔓延，他清晰地“看”到，晶核底部的能量接口處，也附著著一層薄薄的綠鏽——雖然不嚴重，但如果不及時清理，用不了多久，能量流就會被徹底阻斷。
“必須儘快找到新的鋼材，還要想辦法清除晶核上的蝕鐵劑。”林野將晶核遞給白芷，“你先帶幾個人把晶核送到密室，用青芒晶體的能量護住它，彆讓綠鏽繼續擴散。玄鐵長老，鐵教有沒有備用的鋼材？或者知道哪裡有未被汙染的礦場？”
玄鐵沉思片刻，搖了搖頭：“黑岩礦場是附近唯一的鈦礦產地，其他礦場要麼被輻射汙染，要麼被銀盾控製。備用鋼材倒是有一批，但數量太少，隻夠打造幾個小部件，根本不夠搭建基座。”
烈山突然開口：“我知道有個地方可能有鋼材。三個月前，我們在穀地北邊的廢棄兵工廠裡，發現過一批舊世界的軍用鋼材，當時因為太重，不好運輸，就沒動。不過那個兵工廠裡有很多變異生物，而且離銀盾的前哨站很近，風險很大。”
“不管風險多大，我們都得去。”林野立刻做出決定，“蘇晴，你和烈山帶一隊人去兵工廠找鋼材，注意避開銀盾的前哨站。我和白芷、老錘留在營地，想辦法清除晶核上的蝕鐵劑，再檢查一下其他物資有沒有被汙染。”
蘇晴點頭，轉身去召集人手。烈山則從背包裡掏出一張手繪的地圖，遞給林野：“這是兵工廠的路線圖，裡麵的變異生物主要是‘鐵鱗獸’，皮糙肉厚，普通子彈打不穿，但它們怕火，你們要是遇到，記得用燃燒瓶。”
等蘇晴和烈山的隊伍出發後，林野帶著白芷和老錘回到密室。源能晶核被放在青芒晶體圍成的圈子裡，晶體的光芒讓晶核上的綠鏽看得更清楚了。林野嘗試用砂紙打磨綠鏽，但剛磨掉一層，下麵又露出新的綠鏽，而且打磨的時候，晶核的能量波動變得更加不穩定。
“不能用物理打磨，會損傷晶核的能量接口。”林野停下動作，皺著眉頭思考。他想起在舊世界手冊裡看到過，蝕鐵劑的主要成分是酸性物質，或許可以用堿性物質中和，但普通的堿性物質會腐蝕晶核，必須找到一種既能中和酸性，又不傷害晶體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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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錘突然一拍大腿：“我知道有一種‘堿青石’！是鐵教在深山中開采的礦石，磨成粉後溶於水，呈弱堿性，而且對金屬和晶體沒有腐蝕性，以前我們用來清理鍛爐裡的水垢。”
“快去找！”林野立刻說道。
老錘跑出去後，白芷拿著放大鏡仔細觀察晶核：“林哥，你看晶核內部的能量流，好像在圍繞著某個中心點旋轉，這個中心點會不會就是‘生命能源’的注入口？”
林野湊過去，借著青芒晶體的光看去。晶核內部確實有一個微小的光點，能量流都在圍繞著光點旋轉，而且光點的位置，正好對應著能量循環塔圖紙上標注的“核心接口”。“很有可能。”他點了點頭，“舊世界的工程師把‘生命能源’看得這麼重要，或許隻有注入它，晶核才能發揮出全部的能量，驅動整個循環塔。”
不一會兒，老錘拿著一袋淡藍色的粉末跑回來：“這就是堿青石粉，我已經試過了，溶於水後呈弱堿性，對晶核沒有傷害。”
林野接過堿青石粉，小心翼翼地撒在晶核的能量接口處，然後用少量清水浸濕。奇跡發生了——綠鏽遇到堿青石水後，竟然慢慢變成了白色的粉末，輕輕一吹就掉了。而且晶核的能量波動也變得穩定起來，內部的能量流旋轉得更快了。
“有效！”白芷興奮地喊道。
林野鬆了口氣，繼續用堿青石水清理晶核上的綠鏽。就在這時，密室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鐵教教徒跑進來，臉色蒼白：“林哥！不好了！銀盾的前哨站派兵突襲了兵工廠，蘇晴姐他們被圍住了！”
林野心裡一緊，立刻放下手裡的活：“老錘，你繼續清理晶核，一定要確保晶核的安全。白芷，你跟我去兵工廠支援蘇晴！”
兩人抓起武器，快步衝出密室。營地外，幾輛改裝過的越野車已經準備好了，獵風堂留下的人正焦急地等待著。林野跳上駕駛座，發動汽車，白芷坐在副駕駛座上，手裡拿著一把能量槍——這是昨天從銀盾士兵手裡繳獲的，經過林野的改造，威力比之前更大了。
越野車在崎嶇的山路上飛馳，很快就接近了兵工廠。遠遠望去，兵工廠的大門外停著幾輛銀盾的裝甲車，車頂的機槍正對著工廠內部掃射，裡麵傳來激烈的槍聲和爆炸聲。
“銀盾的人太多了，我們不能硬衝。”林野將車停在一個隱蔽的山坡後，用望遠鏡觀察著局勢。兵工廠裡，蘇晴和烈山帶著人躲在廢棄的機床後麵，雖然占據了有利地形，但銀盾的火力太猛，他們根本無法突圍。
白芷突然指向兵工廠的側麵：“林哥，你看那裡！有個通風管道，應該能通到工廠內部。我們可以從通風管道進去，繞到銀盾的後麵，打他們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