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雲層時，循環塔第一層的金屬穹頂終於焊接閉合。林野摘下滿是焊渣的手套，指尖還殘留著“機械共鳴”與塔身紋路共振的麻癢——這層穹頂的每一道焊縫都藏著與地下管道對應的接口，就像舊世界工程師早已埋下的伏筆，等待著被重新喚醒。
“地下能量波動越來越明顯了。”白芷抱著檢測儀器跑過來，屏幕上跳動的藍色波紋幾乎連成了線，“剛才探測到地下五十米處有金屬結構的回聲，像是個巨大的閥門，而且……”她突然壓低聲音，指著儀器角落的小窗口，“這裡有微弱的生命信號，不是變異生物，更像是……人類活動的痕跡。”
林野的心猛地一沉。青川穀地的地下從未有過人類聚落的記載，除非……那是舊世界能源站的守護者？他快步走到塔基邊緣，將手掌貼在剛澆築的混凝土上，“機械共鳴”順著地麵岩層向下蔓延——果然，五十米深處有一道厚重的合金閥門，閥門表麵刻著與源能晶核同源的紋路，而閥門另一側，隱約能“觸到”金屬管道內流動的能量，溫度高得驚人。
“玄鐵長老，您知道地下有能源站嗎？”林野轉身看向正在檢查青芒晶體的老者。
玄鐵的手指頓了頓，眼神變得複雜：“鐵教古籍裡提過一句‘地脈藏火’，但從沒人找到過具體位置。當年初代長老選址建鍛爐，就是因為這裡的地溫比彆處高，現在想來，應該是地下能源核心的影響。”他突然指向鍛爐方向，“剛才銀盾的營地沒動靜，太反常了——他們絕不會看著我們繼續挖掘地下核心。”
話音剛落，烈山的聲音就從對講機裡炸響，帶著明顯的喘息：“林哥！銀盾在營地西側挖地道！他們用了重型掘進機，目標好像是地下管道！”
林野抓起放在一旁的能量斧，快步衝向營地西側。剛翻過防禦工事，就看到地麵裂開一道深溝，溝裡的掘進機還在嗡嗡作響，泥土中混著熟悉的綠鏽——銀盾果然又用了蝕鐵劑，試圖腐蝕地下管道的外壁，從側麵接入能源核心。
“不能讓他們破壞管道！”蘇晴已經帶著星火組織的人衝了上去，長刀劈在掘進機的操作台上，火花濺起半米高。銀盾的士兵從溝裡爬出來反撲，手裡的能量槍射出的光束在地麵留下一個個焦黑的小洞。
林野沒有直接加入戰鬥，而是繞到掘進機後方，檢查著機器的動力係統。這台掘進機的核心部件竟是用舊世界的鑽探設備改造的，動力管線直接連接著一個小型能量核心——和銀盾之前使用的能量槍同源。他立刻掏出螺絲刀，對著動力管線的接口猛地一擰，管線瞬間爆裂，高壓機油噴了銀盾士兵一身。
“抓住那個機械師！”溝裡傳來銀盾指揮官的怒吼，幾個穿著重型鎧甲的士兵舉著盾牌衝過來，盾牌上的合金板厚得能擋住能量槍。
烈山立刻甩出網槍，將衝在最前麵的士兵纏住，卻被後麵的士兵用盾牌撞飛。林野趁機跳到掘進機上，用能量斧劈開機器的外殼，將裡麵的小型能量核心拆了下來——沒有核心，掘進機瞬間停轉，像一頭癱倒的鋼鐵巨獸。
銀盾士兵見勢不妙，紛紛撤回營地。林野拿著繳獲的小型能量核心，指尖的“機械共鳴”瞬間滲入——核心內部的能量流紋路與地下管道的紋路完全吻合，甚至能“看到”銀盾標注的管道分布圖，上麵明確標著地下能源站的入口位置。
“他們早就知道地下有能源站。”林野將核心遞給白芷，“這個核心應該是從舊世界能源站拆下來的，銀盾一直在研究它，就是為了找到入口。”
回到循環塔基座時，玄鐵已經召集了鐵教的核心教徒，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一把刻著紋路的短刀——那是鐵教的“守爐刀”，隻有在最危急的時刻才會動用。“古籍裡還有一段記載，”玄鐵的聲音格外嚴肅，“‘地火啟，需以血為引，守爐者當殉道’。如果地下真的是舊世界能源站，開啟它可能需要……代價。”
林野的心揪了一下。他想起剛才“觸到”的生命信號，突然有了一個猜測：“會不會不是殉道，而是傳承？舊世界的守護者可能還在地下，等著能‘心與機合’的人接過責任。”
為了驗證猜測，眾人決定立刻挖掘通往地下閥門的通道。鐵教的教徒們用特製的鑿岩機在塔基旁開鑿，林野則用“機械共鳴”實時探測，避免破壞地下管道。當通道挖到五十米深時，一道泛著冷光的合金閥門終於出現在眼前，閥門上的紋路在青芒晶體的照射下，漸漸亮起淡藍色的光。
“是源能晶核的紋路！”白芷興奮地喊道，“隻要將晶核放在閥門中央的凹槽裡，應該就能打開！”
林野小心翼翼地將源能晶核嵌入凹槽，晶核剛一接觸閥門，整個通道就開始劇烈震動，閥門上的紋路像活過來一樣，順著晶核的能量流快速蔓延。“機械共鳴”突然與閥門產生了強烈的共振，林野的意識仿佛被拉入一個陌生的空間——那裡是一間布滿屏幕的控製室，一個穿著白色製服的人正對著麥克風說話，背景裡滿是警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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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源核心穩定，循環塔已啟動防禦屏障，等待‘心與機合’者喚醒……”
聲音戛然而止，林野猛地回過神，發現閥門已經緩緩打開，一股帶著硫磺味的熱氣從裡麵湧出來，通道內的溫度瞬間升高。玄鐵舉著青芒晶體往裡照，隻見一條寬敞的金屬通道延伸向黑暗深處，通道兩側的壁燈在熱氣的作用下，竟緩緩亮起了淡黃色的光。
“是舊世界的應急照明係統！”林野驚喜地說，“這裡的能源還在運轉！”
眾人沿著通道往裡走，壁燈依次亮起，照亮了通道兩側的銘牌——“能源循環區”“核心控製室”“應急避難所”。每一個銘牌上都刻著與循環塔相同的紋路，顯然這裡就是循環塔的能量源頭。
當走到通道儘頭時，一間巨大的控製室出現在眼前，中央矗立著一個三人高的能量核心，核心周圍環繞著數十根金屬管道，管道上的儀表還在緩慢跳動。控製室的角落裡，一個布滿灰塵的休眠艙引起了林野的注意——休眠艙的玻璃罩上沒有任何破損，裡麵躺著一個穿著白色製服的人，胸口的銘牌上寫著“工程師陳默”。
“生命信號就是從這裡來的！”白芷立刻打開檢測儀器，屏幕上顯示休眠艙內的生命體征穩定，“休眠艙的能源還在運轉，已經維持了……三十年？”
三十年，正好是災變發生的時間。林野走到休眠艙前，指尖的“機械共鳴”輕輕觸碰艙體，瞬間“讀”取了休眠艙的日誌——陳默是舊世界能源站的最後一任工程師，災變發生時，他啟動了休眠程序，等待能修複循環塔、重啟能源核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