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剛漫過“磐石”聚居點的裝甲圍牆，林野就蹲在能源塔下，手裡的檢測儀貼著塔體接口——屏幕上的能量波動已經穩定了三天，但他總覺得心裡不踏實，那天異常的信號像是一根細刺，紮在他的神經裡。
“林哥，早餐做好了，是阿婆新蒸的野菜窩窩，還熱著呢。”阿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手裡拎著一個粗布袋子，袋子上還沾著晨露。她湊過來看了眼檢測儀，笑著說：“都連續檢查三天了，要是真有問題，早該有動靜了，先去吃飯吧。”
林野點點頭，收起檢測儀，跟著阿夏往食堂走。聚居點裡比往常更熱鬨，幾個居民正圍著阿凱，看他改裝一台舊收音機——少年手裡的烙鐵迸著火花，臉上滿是專注，旁邊的木板上擺著密密麻麻的零件，都是從廢料堆裡淘來的寶貝。
“快好了！再調一下頻段，說不定能收到其他聚居點的信號！”阿凱的聲音帶著興奮，手指在旋鈕上輕輕轉動。突然，收音機裡傳來一陣微弱的電流聲，緊接著，一個沙啞的男聲斷斷續續地響起：“這裡是……黑風聚居點……請求支援……遭遇不明機械生物……坐標……北緯35°……”
電流聲戛然而止，收音機又恢複了嘈雜的雜音。阿凱愣住了，周圍的居民也瞬間安靜下來，目光齊刷刷地看向林野。
“黑風聚居點？”林野皺起眉，他從沒聽過這個名字，“北緯35°，在我們南邊兩百公裡處，靠近舊世界的工業區。”
就在這時，聚居點的銅鈴聲突然響起——不是警報，也不是信號，而是有人在大門外按響了訪客鈴。老張拄著拐杖快步走來，臉色比平時更沉：“大門外有兩個人，說是從黑風聚居點來的，還帶著傷，看起來不太對勁。”
林野和阿夏、阿凱立刻跟著老張往大門跑。透過合金大門的觀察窗，他們看到門外站著一男一女，男人的胳膊上纏著染血的布條，女人的腿受了傷，靠在男人身上，兩人的工裝都破了好幾個洞，沾滿了灰塵和油汙，看起來像是經曆了長途跋涉。
“打開一條縫，先問問情況。”林野對護衛說。大門緩緩拉開一道縫隙，男人立刻急切地喊道：“我們是黑風聚居點的，我叫老周，她是小雅！我們的聚居點被機械生物襲擊了，隻剩下我們兩個人逃出來，求求你們救救我們！”
林野盯著老周的眼睛，沒看到撒謊的慌亂，隻有疲憊和絕望。他轉頭對老張點頭，大門徹底打開，老周扶著小雅踉蹌地走了進來。剛進門，小雅就腿一軟，差點摔倒，阿夏立刻上前扶住她，往醫療站走去。
醫療站裡，醫生正在給老周處理傷口。老周坐在木凳上，喝著熱水，終於緩過勁來，開始斷斷續續地講述：“我們黑風聚居點在舊世界工業區邊緣，靠拆解廢棄機械為生。三天前，突然出現了一群機械生物，不是鐵骸群，它們的外殼是黑色的，速度特彆快，還能噴出強酸，我們的防禦工事根本擋不住……”
說到這裡，老周的聲音開始發顫：“它們一夜之間就攻破了聚居點，殺了好多人，我和小雅躲在廢棄的油罐裡，才僥幸逃出來，一路跟著信號往這邊跑，沒想到真的遇到了你們。”
林野掏出地圖，在北緯35°的位置畫了個圈——那裡確實是舊世界的工業區，據說當年爆發過大規模的機械戰爭，留下了無數廢棄的工廠和機械殘骸。“你說的機械生物，有沒有什麼特彆的特征？比如外殼上的紋路，或者攻擊方式？”
老周想了想，從口袋裡掏出一塊黑色的金屬碎片，遞給林野：“這是我從一隻機械生物身上掰下來的，你們看，它的外殼裡好像有東西在動。”
林野接過碎片，放在陽光下——碎片的表麵有細小的孔洞，隱約能看到裡麵有銀色的絲線在蠕動，和xc芯片的材質完全不同，卻帶著同樣詭異的生命力。他掏出檢測儀，貼在碎片上——屏幕上的輻射值雖然不高，但波動頻率和那天能源塔出現的異常信號一模一樣！
“是同一類東西。”林野的臉色沉了下來，“它們不是自然出現的，是人為製造的，和之前的鐵骸群一樣。”
老周愣住了：“人為製造？難道和xc實驗室有關？”
“你知道xc實驗室？”林野驚訝地看著老周。老周點點頭，聲音壓得更低：“我們在工業區拆解機械時，發現過一塊殘缺的石碑，上麵刻著xc實驗室的名字，還有一行字——‘機械進化計劃，階段二’。當時我們沒在意，現在想想，那些機械生物，可能就是‘階段二’的產物。”
機械進化計劃？階段二？林野心裡咯噔一下，突然想起從遺跡裡帶回來的xc芯片碎片——上麵的紋路，說不定就是“階段一”的標記。如果真的有“階段二”，那黑風聚居點遇到的機械生物，恐怕比鐵骸群更難對付。
“阿夏，你立刻檢測那塊黑色碎片，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線索。”林野對阿夏說，又轉頭對老周，“你們先在聚居點休息，我們需要時間確認情況，再決定要不要去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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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急忙點頭：“謝謝你們！隻要能找到對付那些機械生物的辦法，我們願意做任何事！”
林野走出醫療站，阿凱已經拿著收音機跑了過來，臉上滿是焦急：“林師傅，我又收到黑風聚居點的信號了，這次更清楚，他們說……那些機械生物在往我們這邊移動！”
林野接過收音機，裡麵果然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機械生物……向東北方向移動……目標不明……請求……支援……”
電流聲再次中斷，林野握緊了手裡的黑色碎片，心裡已經有了決定。他轉身往核心機房走，阿夏和阿凱緊隨其後。機房裡，能源塔的指示燈穩定地亮著綠色，但林野知道，平靜又要被打破了。
“我們得去黑風聚居點。”林野的聲音很堅定，“不僅是為了支援他們，更是為了弄清楚‘機械進化計劃’的真相。如果那些機械生物真的是階段二，那它們遲早會找到我們，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阿夏點點頭，眼裡沒有絲毫猶豫：“我跟你去，我已經把防禦係統的操作方法教給了其他學徒，他們能守住聚居點。”
阿凱也舉起手裡的工具箱：“我也去！我現在能獨立拆解機械了，還能幫你改裝武器！”
林野看著身邊的兩人，又想起醫療站裡的老周和小雅，想起聚居點裡的居民，心裡湧起一股暖流。他掏出地圖，在北緯35°的位置畫了個紅圈，又在旁邊寫下“機械進化計劃”五個字：“明天一早就出發，帶上足夠的水和壓縮餅乾，還有所有能用的武器和工具。”
當天晚上，聚居點的居民們知道了要去支援黑風聚居點的事，紛紛往林野的小屋送東西——有人送來了曬乾的野菜，有人遞上了自製的止血藥，還有人把珍藏的能量碎片塞給他。阿婆握著林野的手，眼裡滿是不舍：“路上小心，一定要平安回來。”
林野點點頭，眼眶有些發熱。他知道，這次出發比上次去遺跡更危險，但他沒有退路——不僅是為了黑風聚居點的幸存者，更是為了“磐石”聚居點的未來，為了不讓鐵骸群的悲劇重演。
第二天清晨，林野、阿夏、阿凱背著背包，和老周、小雅一起，朝著南邊的黑風聚居點出發。聚居點的居民們站在大門外送行，銅鈴聲輕輕響起，像是在為他們祝福。林野回頭看向聚居點，能源塔的綠燈在晨光中格外醒目，他在心裡默默說：等著我們，我們一定會平安回來。
隊伍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沙礫帶的儘頭，沒有人知道，他們即將麵對的，是比鐵骸群更可怕的機械生物，是xc實驗室隱藏的更深的秘密，也是一場關乎整個燼土幸存者命運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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