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的篝火在晨光中漸弱,林野將最後一塊石碑碎片嵌入殘碑,青銅令牌貼在碑麵輕輕一壓,整座石碑突然亮起淡金色的光,紋路如活脈般流轉,將昨夜祭壇之戰殘留的黑色氣息徹底驅散。老周蹲在一旁收拾武器,金屬碰撞聲裡夾雜著隊員們的笑聲——經過一夜休整,獲救的隊員已經能正常走動,隻有黑狼還趴在林野腳邊,受傷的後腿裹著紗布,偶爾抬眼蹭蹭他的手背。
“基地來電,說會派直升機來接我們和俘虜,大概中午到。”小趙拿著對講機走過來,臉上帶著明顯的倦意,卻難掩興奮,“他們還說,要給我們記集體功,這趟昆侖之行,咱們可是立了大功!”林野點點頭,目光卻越過營地的帳篷,望向昆侖深處的雪山——那裡的霧氣已經散去,露出青灰色的山岩,可他腰間的青銅令牌,卻在這時突然泛起微弱的紅光,不是之前的灼熱,而是一種細碎的、持續的震顫。
“不對勁。”林野彎腰摸了摸令牌,紅光從紋路裡滲出來,在掌心投下細小的光斑,“昨晚封印燼土女王時,令牌的能量明明快耗儘了,怎麼會突然有反應?”老李湊過來,他手腕上的令牌也在輕顫,兩人的令牌光芒交織在一起,竟指向同一個方向——昆侖山脈最西側的“無回穀”,那是地圖上標注的“禁忌之地”,連古籍裡都隻有一句“穀內生異,不入為安”的記載。
“難道還有漏網的燼土藤?”老周放下手裡的武器,臉色瞬間凝重起來。林野搖頭,他想起昨夜首領的瘋話——“還有更多的燼土藤在昆侖深處”,當時隻當是瘋言,可此刻令牌的反應卻讓他心頭一沉:“不是燼土藤,令牌的震動頻率和之前感應金瞳、石碑時都不一樣,更像是……在預警。”
話音剛落,黑狼突然豎起耳朵,朝著無回穀的方向低吼,紅色的眼眸裡滿是警惕。林野立刻抓起登山杖和火焰噴射器:“我去無回穀看看,你們守好營地,等直升機來了先把俘虜和受傷的隊員送走。”“我跟你一起去!”老李和小趙同時開口,前者熟悉黑衣人組織的隱秘據點,後者則精通設備探測,林野猶豫片刻,點頭答應:“速去速回,最多兩小時。”
三人一狼朝著無回穀出發,越往西走,植被越少,地麵的冰層漸漸變成青黑色的岩石,上麵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白霜,踩上去格外滑。小趙打開便攜雷達,屏幕上原本空白的區域,此刻竟出現了一個微弱的綠色光點,光點在緩慢移動,朝著穀內深處而去。“這信號……不是燼土藤,也不是人類。”小趙皺著眉,手指在屏幕上滑動,“像是某種金屬,而且在發出規律的電波。”
林野的令牌震動得更厲害了,他抬頭看向無回穀的入口——那裡立著兩塊巨大的岩石,岩石上刻著模糊的紋路,和青銅令牌上的上古紋路有幾分相似,卻更扭曲,像是被某種力量篡改過。黑狼走到岩石前,鼻子湊近嗅了嗅,突然往後退了兩步,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嗚咽聲。
“裡麵有危險。”林野握緊火焰噴射器,率先走進穀內。穀裡比外麵更冷,風從岩石縫隙裡鑽出來,發出“嗚嗚”的聲響,像是女人的哭聲。地麵上散落著不少白骨,有人類的,也有動物的,白骨上覆蓋著黑色的粉末,小趙用手指沾了一點,放在鼻尖聞了聞:“是燼土藤燃燒後的灰燼,看來這裡之前也有過戰鬥。”
走了約莫十分鐘,前方突然出現一道石門,石門上刻著一個巨大的金色瞳孔圖案,和之前黑衣人肩膀上的紋身一模一樣。石門虛掩著,裡麵透出微弱的綠光,林野的令牌突然停止震動,轉而散發出冰冷的氣息——這是從未有過的反應,像是在畏懼門後的東西。
“要不要進去?”小趙的聲音有些發緊,雷達屏幕上的綠色光點此刻就在石門後方,而且移動速度越來越快。林野看了眼老李,後者點點頭:“我之前聽黑衣人首領提過,無回穀裡有個‘遺留點’,藏著比燼土女王更古老的東西,隻是沒人知道具體是什麼。”
林野深吸一口氣,推開石門。門後是一個巨大的洞穴,洞穴中央立著一個圓形的石台,石台上懸浮著一個透明的水晶球,水晶球裡裹著一團綠色的霧氣,霧氣裡隱約能看到無數細小的光點在遊動——正是雷達上顯示的綠色光點。而石台周圍,散落著十幾具穿著古代戰甲的骨架,每具骨架的胸腔裡,都嵌著一枚暗淡的青銅令牌,和林野腰間的令牌款式相同。
“這些是……古代守護者?”林野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具骨架胸腔裡的令牌,令牌入手冰冷,紋路裡嵌滿了黑色的粉末,顯然是被燼土藤的力量侵蝕了。就在這時,水晶球裡的綠色霧氣突然躁動起來,霧氣朝著林野的方向湧動,水晶球表麵浮現出一行扭曲的文字,和石門上的紋路一樣,卻能通過令牌的感應讀懂含義:“外來者,喚醒‘源’,或毀滅‘源’——選擇權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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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是什麼?”小趙湊過來,雷達屏幕上的光點此刻與水晶球裡的霧氣完全重合,“這霧氣裡的光點,像是某種能量體,而且在不斷吸收周圍的氣息。”林野剛要開口,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他猛地回頭,看到一個穿著白色鬥篷的人站在石門處,兜帽下露出一雙銀色的眼睛,手裡握著一枚和石台上水晶球相似的透明珠子。
“你是誰?”林野握緊火焰噴射器,這人的氣息既不是黑衣人,也不是普通人類,更像是……和金瞳同源的存在。白衣人沒有回答,隻是緩緩抬起手,手裡的透明珠子發出柔和的白光,洞穴裡的古代戰甲骨架突然動了!嵌在胸腔裡的青銅令牌亮起紅光,骨架的指骨抓住地上的武器,朝著林野三人圍過來。
“小心!”老李大喊,掏出匕首擋住一具骨架的攻擊。林野扣動火焰噴射器的扳機,藍色的火焰噴向骨架,卻隻能暫時逼退它們——這些骨架被某種力量操控著,根本不怕火焰。白衣人趁機走向石台,伸手想要觸碰水晶球裡的綠色霧氣:“‘源’是昆侖的本源之力,被燼土藤汙染後成了威脅,你們卻隻毀掉了表麵的女王,沒有觸及核心。”
“你想乾什麼?”林野一邊躲避骨架的攻擊,一邊朝著白衣人喊道。白衣人回頭,銀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我是‘守源者’,世代守護這裡。金瞳和燼土女王都是‘源’失控後的產物,現在‘源’的汙染越來越嚴重,再不淨化,整個昆侖都會變成死域。”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但淨化‘源’需要青銅令牌和金瞳珠的力量,你們手裡剛好有。”
林野看向手裡的青銅令牌和懷裡的金瞳珠,令牌此刻又開始震動,像是在確認白衣人的話。他想起昨夜祭壇上首領的話,突然明白——黑衣人想要的不僅是喚醒女王,更是控製“源”的力量,而眼前的守源者,才是真正守護昆侖本源的人。
“我怎麼相信你?”林野問道,手裡的火焰噴射器依舊對著白衣人。白衣人歎了口氣,抬手一揮,手裡的透明珠子發出更強的白光,圍攻的古代骨架瞬間停止動作,重新倒在地上,青銅令牌的紅光也隨之熄滅:“這是守源者的力量,隻能操控未被汙染的守護者。如果我想害你們,剛才你們已經成了骨架的獵物。”
林野猶豫片刻,從懷裡掏出金瞳珠,青銅令牌也同時握在手裡:“需要我怎麼做?”白衣人走到石台旁,指著水晶球裡的綠色霧氣:“將金瞳珠放在水晶球上,用青銅令牌的力量引導‘源’的氣息,再用你們的血——被令牌認可的守護者之血,淨化裡麵的汙染。”
老李和小趙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信任。林野深吸一口氣,走到石台前,將金瞳珠放在水晶球上。珠子剛一接觸水晶球,就發出耀眼的金光,綠色霧氣裡的黑色雜質開始劇烈翻滾,像是在抗拒淨化。林野立刻用匕首劃破手掌,鮮血滴在青銅令牌上,令牌的紅光與金瞳珠的金光交織,形成一道光柱,直射進水晶球裡的綠色霧氣。
綠色霧氣裡的黑色雜質在光柱中發出“滋滋”的聲響,逐漸被金光吞噬。洞穴裡的溫度漸漸升高,地麵的黑色粉末開始消散,古代戰甲骨架胸腔裡的青銅令牌也恢複了原本的光澤。白衣人看著這一幕,臉上露出欣慰的表情:“終於……汙染在減退了。”
就在這時,洞穴外突然傳來直升機的轟鳴聲——是基地派來的支援到了。林野回頭,看到小趙正在用對講機和基地聯係,老周的聲音從對講機裡傳來:“林隊,你們在哪?俘虜已經控製住了,就等你們回來。”
林野看向白衣人:“‘源’的淨化需要多久?”白衣人搖搖頭:“一次淨化不夠,‘源’的汙染太深,需要分三次才能徹底清除。下次淨化要在七天後的滿月之夜,到時候我會再聯係你們。”他說完,從懷裡掏出一枚透明的玉佩,遞給林野:“這是守源者的信物,遇到危險時捏碎,我會感應到。”
林野接過玉佩,玉佩入手冰涼,和白衣人手裡的透明珠子氣息相似。他看了眼石台上的水晶球,綠色霧氣裡的黑色雜質已經少了一半,金瞳珠和青銅令牌的光芒也漸漸暗淡下去。“我們該走了,基地在等我們。”小趙走過來說道,雷達屏幕上的綠色光點此刻變得柔和,不再像之前那樣充滿威脅。
林野點點頭,朝著白衣人點頭示意:“七天後,我會再來。”白衣人沒有回答,隻是轉身走向石門,身影漸漸消失在陰影裡,隻留下一句淡淡的聲音:“小心,還有其他勢力在盯著‘源’,不止黑衣人。”
三人一狼走出無回穀,基地的直升機已經在穀口不遠處降落。老周看到他們,立刻跑過來:“你們沒事吧?剛才聯係不上,可擔心壞了。”林野搖搖頭,將手裡的守源者玉佩悄悄收進懷裡,臉上露出一絲凝重:“我們以為結束了,其實隻是開始。昆侖深處,還有更重要的東西需要守護。”
直升機緩緩升空,林野扒著艙門往下看,無回穀的入口漸漸縮小,石台上的水晶球和白衣人的身影都消失在視線裡。他摸了摸懷裡的金瞳珠和腰間的青銅令牌,又看了眼手裡的守源者玉佩,心裡清楚——這場關於昆侖的冒險,遠沒有結束。那些隱藏在深處的秘密、未現身的勢力,還有需要三次淨化的“源”,都在等著他回來。
黑狼趴在他腳邊,紅色的眼眸望向昆侖深處,像是在回應他的決心。林野握緊拳頭,嘴角勾起一抹堅定的笑容——不管未來有多少危險,他都會繼續走下去,因為他不僅是青銅令牌選中的守護者,更是昆侖和平的守護者。下一次滿月之夜,他會帶著金瞳珠和青銅令牌,再次回到無回穀,完成未儘的淨化使命,徹底守護住這片古老土地的本源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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