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裹挾著一絲涼意,拂過庭院,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竊竊私語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濃稠如墨的夜色悄然吞噬了窗外的世界,唯獨書房內燈火通明,像一座漂浮在黑暗海麵上的孤島。
沈舟遠深陷在寬大古舊卻堅固的紅木書桌後,周身縈繞著一種沉靜而強大的氣場,桌上文件書籍堆積如山,卻碼放得一絲不苟,
他修長的手指翻動著紙頁,發出規律而細微的聲響,偶爾停頓,筆尖在紙上落下銳利精準的批注,字跡力透紙背。
燈光勾勒出他輪廓分明的側臉,專注的神情帶著一種生人勿近的疏離感,
“嗡——嗡——”
尖銳的手機震動聲猝然撕裂了這片凝滯的寂靜,如同利刃劃破絲綢,
沈舟遠眉心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視線從一份關於海外並購的複雜報告上移開,
屏幕上跳動著“齊行洛”的名字,他指尖劃過屏幕,接通,按下免提,動作行雲流水。
“說。”聲音低沉磁性,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倦意,如同夜色本身,
“遠哥!這麼晚還在當工作狂魔呢?”一道充滿活力、帶著少年般雀躍的嗓音瞬間從聽筒裡蹦出來,與書房的沉靜格格不入。
“嗯。”沈舟遠的回應簡潔到吝嗇。
“遠哥,明天銀鬆山穀那場重頭戲,你知道的吧?”齊行洛的聲音裡試探意味明顯,尾音微微上揚。
“知道。”
“那個……就今天,雷霆車隊那幾個孫子又跑我們地盤上撒野!說話那叫一個難聽,我一時沒忍住就跟他們杠上了,然後……然後嘴一禿嚕,跟他們打了個賭。”
齊行洛的聲音越說越小,越說越虛,仿佛能看見他此刻正耷拉著腦袋,像隻闖了禍的大型犬。
“賭什麼?”沈舟遠語氣依舊平靜無波,聽不出喜怒,卻莫名讓電話那頭的人壓力陡增。
“銀光風速……”齊行洛的聲音細若蚊蚋。
空氣仿佛瞬間被抽空,凝固成冰。
這輛車是沈舟遠改造的車的其中一輛,用去比過幾場賽車比賽,但是沈舟遠還是習慣用‘夜黑暗影’,這輛車隻會在興趣來時,去賽車到跑跑,
平時這輛車放在銀鬆山穀的賽車俱樂部,也就是他和齊行洛合夥開的賽車俱樂部,這輛車就是放在俱樂部吸引人去消費的,
“齊行洛!!”沈舟遠的聲音陡然拔高,低沉中裹挾著冰冷的怒意,如同出鞘的寒刃,
隔著電波都讓那頭的齊行洛感覺脖頸一涼,膝蓋發軟,被沈舟遠低沉的怒聲嚇得差點跪地,
“遠哥!我錯了!我認錯!我是被氣昏頭了!”齊行洛慌忙辯解,語速快得像連珠炮,
“那幫混蛋滿嘴噴糞!說你……說你是膽小鬼,當年那場事故就是實力不濟的證明,現在更是慫得不敢露頭……還說了好多難聽的,
我……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才著了他們的道!”他急切地複述著對方挑釁的惡語,聲音裡滿是憤懣和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