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皮是阮音音的小習慣,連家裡的老廚師都未必記得,這個女孩怎麼會知道?難道真的是音音的女兒?
他張了張嘴,終於忍不住問,“柚柚,你媽媽……以前常給你做這道菜嗎?”
“嗯,”阮柚抬眼,目光平靜地對上他的視線,
“她說這是她小時候跟家裡廚師學的,後來每次我過生日,都會做給我吃,”
阮泊簡的心臟又沉了沉,家裡的廚師、小時候學的……這些細節,都和阮音音的經曆對上了,
他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指節泛白,卻沒再追問,隻是看著那盤魚,眼神裡滿是複雜的情緒,
而坐在對麵的阮知研,端著茶杯的手悄悄縮了縮,杯沿在嘴唇上壓出一道白痕,她怎麼會不記得這道鬆鼠鱖魚?
當年阮音音總愛用這道菜討阮家人歡心,每次端上桌,阮老爺子都會誇“音音手巧”,阮泊簡更是會搶著吃,把她這個站在一旁的養女襯得像個外人,
阮音音越是受歡迎,她就越恨!!
憑什麼阮音音生來就是阮家千金,有父母疼、哥哥寵,而她隻能小心翼翼地討好,連喜歡的東西都要讓著阮音音?
她甚至偷偷學過這道菜,可不管怎麼熬汁、怎麼改刀,都做不出阮音音的味道,最後隻能摔了鍋鏟,再也不碰,
此刻看到這盤魚,聽到阮柚提起“媽媽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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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裡的恨意像藤蔓似的瘋長,指尖悄悄掐進掌心,疼得她才沒露出異樣,
她慌忙給阮弦月夾了塊魚,語氣帶著刻意的輕快,
“月月,女孩子多吃魚好,補腦子,快嘗嘗,跟你平時吃的比怎麼樣?”
力道沒控製好,魚肉掉在阮弦月碗裡,濺了點醬汁在她的白裙子上,
阮弦月皺了皺眉,小聲抱怨,“媽,你輕點!”
她抬頭看到幾人的目光看向自己,趕緊順著話茬說,
“嗯……挺好吃的,就是有點太甜了,我還是喜歡清淡點的,”她的話裡帶著點挑剔,像是在故意貶低這道菜,也像是在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阮知研這才回神,尷尬地笑了笑,拿起紙巾給她擦裙子,眼神卻不敢再看那盤魚,也不敢看阮泊簡,
她怕阮泊簡從這道菜裡看出破綻,怕他追問阮柚的身世,更怕自己多年的偽裝被這一碟魚拆穿,
桑思語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不動聲色地給洛元駿遞了個眼神,
洛元駿會意,笑著打圓場,“這魚確實做得好,阮兄,你也嘗嘗,彆光顧著看,”
阮泊簡這才回過神,夾了塊魚肉放進嘴裡,酸甜的汁裹著酥脆的魚皮,熟悉的味道瞬間漫開,他的眼眶微微發熱,卻強忍著沒掉淚,
“阮董,這魚味道怎麼樣?有你們京市的味道嗎?”桑思語試探性的出聲,
阮泊簡故作鎮定,“嗯,很好吃,”
阮柚低頭吃著魚,餘光掃過阮泊簡泛紅的眼角和阮知研緊繃的側臉,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
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用一道菜勾起阮家的舊憶,讓阮泊簡起疑,讓阮知研心慌,
沈舟遠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不動聲色地給阮柚遞了張紙巾,幫她擦了擦嘴角的醬汁,語氣溫柔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告,
“慢點吃,彆嗆到了,要是有人覺得不好吃,不吃就是了,沒必要勉強,”
他的話明顯是說給阮知研和阮弦月聽的,阮弦月的臉色更難看了,卻隻能忍著,不敢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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