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個人沒有一個好好兒的抵達這個地方的。
無休的域也是有點兒靈性的域，分辨善惡對它來說不是難事，它樂意搞一些惡作劇專門針對那些做壞事的靈物們。
它屬於基本上不會被無休用到的那一類，因為它的主人實在有點太強大了，而它這麼個可有可無的空間就顯得不夠看了，所以常待在暗無天日空間的一個域孤零零的好不可憐。
這次突然被無休用上，它恨不得把當初的無界冰原原封不動地搬到這兒來，可惜靈氣的匱乏就導致在這個時候它很不中用，域很努力，也還是沒有足夠的靈氣支撐它複原冰原的清冷無際。
這幾個害得碎魂鏡一驚一乍的人精準被它識彆為需要被針對的對象，其中當然也夾雜了些許因為沒能完美展現自己能力的憤憤。
有三個屁股落地砸在冰麵上痛的哀嚎；有兩個整個呈大字型被摔進來，四肢百骸都被一瞬間的痛意蔓延至中樞神經，疼得他們立刻失聲，掐在嗓子眼裡的那一聲尖叫隻被擠出極其扭曲的一聲“啊嗚”；剩下三個人看上去要比他們好過得多，因為他們一被扯進這個地方，就因為域特地施加在他們身上的重重壓力，直接昏死過去了。
由於八人承受能力過弱，熬過起初的鬼哭狼嚎後，幾個還清醒的人在麵對這片異域冰原時，出奇一致地翻著白眼昏了過去。
卜知垂眼看向四仰八叉的這八個人，鼻孔出氣：“哼，便宜他們了。”
冰川親眼看見他們後，發現這幾人身上的確處處透著違和，便也點頭稱是。
碎魂鏡甚至也都從無休袖中又鑽了出來，它誇張地說：“小域，乾得漂亮！他們這幾個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從我鏡中偷渡出去的！這方天道我看是不行了。”
域很給麵子的抖了兩下，表示這事兒交給我，你們放心。
無休也不知道他們師兄弟這會兒同仇敵愾個什麼勁兒。
重要的難道不是先處理了這幾個害群之馬，然後照常推進他們特管處的工作嗎？現在卜知總不能是已經把外麵新長出來的那座山給忘了吧？
這幾個人心思各異，但也都默契的沒有誰將視線再落在地上的八人身上。
唐宋震驚於無休的手筆，還以為無休把這八個人的魂都勾了過來，他收回視線乾巴巴問：“他們摔成這樣，人沒事吧？”
無休搖了搖頭，沒吭聲，依舊在思考卜知現在的情況是不是需要個獸族心理醫生。多餘的心思就隻等幾個昏死過去的人醒來速戰速決。
卜知回神後在一旁替她解釋：“人沒事。放心吧，這幾個人的魂魄都不乾淨純粹，所以才會有這遭遇。傷得越重，說明他們越被天道排斥。你看看你，進來的時候就好端端的沒被針對吧？”
唐宋：“啊？我？被針對？為什麼會針對他們？天道？這個地方是天道所在嗎？”
冰川看他一句話都說不全的樣子，帶了點兒打量，說：“是，也不是。”
卜知補充道：“靈氣複蘇，天道自然也有變化。前些年修煉時靈氣匱乏的困難往後來說應當不會再發生。”
冰川接著說：“這處空間當初是第一次天地塌陷後，神女從舊天道身上掰下來的一小塊兒，沒事兒乾了把它翻出來才煉化成這個樣子，它身上也是有天道規則的。”
說起這個，卜知就不知道了，他的道行並不淺，但若是有他未知的區域插手某些事，即使是他也看不全乎。他隻能感知到這個域能力強悍，可以做一個殺器。類比一下大概是域的一個普攻能請全城的人一起吃席。
冰川得益於很早就跟在無休身邊，所以在這方麵了解的要比他多得多。
碎魂鏡在這方麵就屬於是另一個bug了。它收錄進鏡子碎片的東西，隻要在裡麵，就能被它前前後後事無巨細地了解全麵。
這麵鏡子既然能很篤定地說出來這八人都是“偷渡”出來的，想必是剛才無休往鏡中去的力量讓它又重新能看得見那些原本霧蒙蒙的鏡子碎片。
冰川倒是有所猜測，不過在這種一出口就會沾染因果的緊要關頭，他決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最後還是無休對唐宋說：“他們體內的魂魄不屬於他們的肉身。這幾個人，全都是竊運奪生之輩。泱泱大國，能人輩出，也會有被人鑽了製度空子的時候。他們滲透你們機密相關的方方麵麵，你們竟然一無所知。”
話音落下，八人暈暈乎乎地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身處一方寒意透骨的冰原，一旁還站著兩個熟臉正與兩個眼生的人說話。
八人麵麵相覷一番，其中一人忍著屁股傳來的痛意問：“發生什麼事了？我們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剛才我明明在喝水。”
另一個剛從昏死狀態醒過來的人說：“我剛剛正在看文件，突然就一陣失重感，又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空氣滯澀，擠壓我的肺部胸腔，我好像是休克了吧？”
四肢著地的那兩個人同時說：“我隻是在睡回籠覺，也是感受到了失重感，剛清醒過來就摔了個結實。”
這些話被他們自顧自傳了個遍，一個挨一個地說完後，最開始說話的那個人才將視線移到卜知和唐宋身上：“你們兩個是怎麼來的？唐宋，不會是因為我沒批你的申請，你和卜知就聯手設局想讓我們屈服吧？你這樣做是不可能得到滿意的結果的。”
“沒錯，什麼靈氣複蘇，真是無稽之談！這是個什麼地方？看上去陰冷得很。”
一人質問道：“這不會又是卜知沒有見過光的什麼私密空間吧？卜知，你到底還有多少東西是我們不知道的？身為合作夥伴卻一點兒合作的誠意都不拿出來嗎！”
他們七嘴八舌，隻用眼神交流就立刻堅定了立場，不管身處何處，隻將矛頭指向卜知。
這番對話進行的非常順暢，順暢到讓在場所有的人都同時思考起一個問題：他們有那麼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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