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空心鈴沒錯，看來此地確有變故。”卜知拿著從人手裡搶過來的鈴鐺，表情深遠，僅有一瞬。
一旁被搶過鈴鐺的局長欲哭無淚，聽卜知的話，又頓時感覺這會兒應該問點什麼。
結果下一秒，就看見卜知扭頭委屈地問冰川：“神女為什麼不等我們？”
局長：你把剛才那個深謀遠慮的形象給我換回來！
冰川不得不成為那個理智的角色，他長出一口氣，決定穩住現在的局麵，“要留在此地解決一下這無名之山的事情嗎？連我都看出來這山與你有淵源了。”
卜知煩悶地將鈴鐺丟回去，搖頭擺手，“不去，我要去找主人！”
冰川伸手扒拉他，“你能不能清醒點？連我都能看出來這山與你的淵源頗深，若是有心之人拿它做文章，你就是再有九條命都不夠賠的！”
卜知瞪著他，氣呼呼地坐回椅子上，終於沒再把局長忽略，他一雙眼睛最先看到的就是局長和無休之間相連的淺淡因果線，“你叫鄭峰？為什麼申請給無名山更名為鳳凰山？”
鄭峰有種上交的報告給狗看了的感覺。
冰川橫了卜知一眼，“你為什麼過來，他就為什麼申請更名。”
卜知這才想起來他好像看過完整的那份報告，但是在外人麵前，他還是比較要麵子的，於是他很凶地瞪著冰川，“我又沒有問你！你好吵！”
冰川無奈地給鄭峰遞了個眼神，鄭峰接收到便又解釋了一遍：“是那位無休姑娘的建議，她身邊跟著的那具骷髏架子似乎是神鳥鳳凰。”
冰川乍一聽鳳凰，還以為是丹穴山的那一窩，“什麼鳳凰？丹穴山的那窩土鳳凰擅自跑出來了？”
鄭峰驚訝地問：“丹穴山上真的有鳳凰嗎？”
冰川心裡感慨了一下如今信息是發達了，但為了掩飾自己的震驚，好顯得自己不那麼沒見過世麵，他鎮定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才說：“有的，不過應該不是你口中說的骷髏架子。”
丹穴山那一窩鳳凰各個溜圓的，由鳳十八做代表把那些睡眼朦朧的鳳凰拍照上傳獸族身份登記係統時，唐宋還特地跟他們提過一嘴。
鄭峰滿臉長見識了的神情，心裡暗暗想著等回去後要想辦法看看那些傳說中的土鳳凰到底長什麼樣。
“無休姑娘的意思大概是說這骷髏架……哦，不是，這鳳凰應該已經在鳳凰山許久了，否則她也不會建議將這無名山脈改做鳳凰山。”
冰川點點頭，他所知不多，便直接將視線落在沒說話的卜知身上：“這事兒必定與你有關，你還不快想？”
卜知沒找到主人心情本來就不好，要是原型，聽冰川這麼說肯定一爪子撓上去了。
他憋屈地瞪著冰川，好一會兒才悶悶不樂看著鄭峰的臉仔細回想起來。
透過鄭峰背後的窗戶望去，在那座山峰映入眼簾時，卜知不確定地說：“我應該知道是哪隻鳳凰了。”
冰川半信半疑，“你彆糊弄我，這麼長時間，你插手過的事情裡，鳳族可有不少。”
卜知擺擺手，滿臉你竟然不信任我，“雖然我管過不少鳳凰的事兒，但它是我第一個手動刨出來的鳳凰。”
既然已經具體到這鳳凰的來處，冰川也就沒有道理繼續懷疑卜知的記性了，他直接問出鄭峰也想知道的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刨死鳳凰又把它帶這兒來乾什麼？神女不等我們肯定是因為你又惹了禍，她去給你收拾爛攤子呢！”
卜知斜著眼瞧冰川，按捺住狠狠罵回去的衝動，“當初人族凋零，可供生存之地更是少之又少。我隨一個部落枉死在年獸口中的魂魄入了冥府，在那裡的轉生殿翻到一本竹簡。竹簡上刻有借神龍、神鳳屍骸拓地脈之靈氣的陣法，後來我回冰原問了神女這法子是否可行，神女並未表示不妥，我便找了神鳳屍骸把此地轉化成了聚靈之處。”
“神鳳屍骸有這麼好找？”冰川發出質疑。
卜知回想起這件事，“說的也是，當初神龍神鳳都不好找，不過有一回咱們跟神女一起去昆侖時，我聞到過鳳凰的味道。能埋在昆侖的鳳凰，大小也得是個神鳳吧？所以我看完那個竹簡之後立刻就想到了昆侖那隻鳳凰。”
卜知沒說的是，它當時能聞見鳳凰的味道還不足以令他確信這是一隻在昆侖死亡的神鳳，讓他確認這件事的，是他想起這味道牽著的許多因果線中，有一縷來自於帶自己上昆侖的無休。
卜知本想問過無休之後再做這件事，不過那陣子的無休很忙。今天去昆侖，明天跑歸墟，天之涯海之角地修修補補，每做完一樁事回到冰原就總要休養許久才能醒轉。
時間久了，卜知和冰川惹的禍多了，便也就把這件事忘記了。
直到現在，卜知被迫在冰川的注視下回想起這件事。
卜知回想完畢，在冰川一臉‘真的嗎？我不相信’的表情裡，再次強調：“如果你不記得了，那隻能說明你當時嗅覺不行，記性也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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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倒是沒有懷疑卜知話的真實性，隻是難免對這隻貓的描述感到懷疑，這畢竟隻是卜知片麵的認為，而且，“你沒跟神女說過這事兒嗎？還有，關乎於地脈的竹簡好端端的怎麼會出現在轉生殿中？”
鄭峰一頭霧水地看著他們兩個複盤聽上去都已經久遠又玄乎的事情，感覺自己的存在十分多餘，再三張口也沒能說出先出去，畢竟這種八卦聽一次少一次。
卜知在那兒又認真想了想，才說：“我本來是想跟她說的呀，可是那陣子這世間老是出亂子，後來安定下來之後，神女更加明顯地偏向人族了，我覺得我這事兒做的也沒什麼不對的，所以也就沒提了。還有，你這質問的語氣是怎麼回事？我就是在轉生殿看到這個了啊！我有必要在這點上騙你嗎？”
冰川再一聽到轉生殿，想起什麼般定在那裡看向了卜知。
卜知也立刻停下了說話的架勢，與他對視幾秒鐘之後，兩個人同時看向鄭峰。
鄭峰被倆人看的一臉迷茫，他抬手指了指自己，“我？我怎麼了嗎？”
冰川搖了搖頭，朝他走了一步，卜知也緊隨其後向他走來。
卜知的步子踏的比冰川大，所以他先走到了鄭峰麵前，再一次迅速出手把鄭峰剛揣回兜裡還沒捂熱的空心鈴用爪子勾了出來。
他晃了晃手裡的鈴鐺，對冰川說：“你說的不錯，轉生殿裡不該出現那個竹簡，這空心鈴也不該待在這裡。”說完，他猛地回頭把鄭峰嚇了一跳，“我主人給你這鈴鐺時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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