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無法收回。
他清晰地感覺到，在聽到“沈姑姑”這個稱呼和那刻意模仿的、屬於前世某個陰暗角落的語調的刹那，沈清梧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凍結！他握著的她的手變得冰涼僵硬，她的瞳孔在他的餘光裡驟然收縮到了極致！那是一種源自靈魂最深處的、無法偽裝的極致驚駭！
成功了。她也認出來了。
但同時，他也捅了馬蜂窩。
巨大的恐懼如同實質般從她身上散發出來，幾乎要將他一同吞噬。他毫不懷疑，下一瞬她可能就會失聲驚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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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讓她叫出聲！否則一切都無法收拾！
冷五展現了頂尖死士的應變能力。在沈清梧因驚駭而僵直、尚未做出更大反應的刹那，他如同被燙到一般，極其“自然”地迅速鬆開了手，仿佛剛才的耳語隻是一個無意的靠近。
緊接著，他臉上肌肉調動起原主“龍傲天”記憶裡所有的“粉絲演技”，對著曉芸的鏡頭，露出了一個帶著恰到好處的“羞澀”與“激動”的、無比“真誠”的笑容。
“哢嚓。”
照片定格。記錄下了沈清梧瞬間蒼白的、驚惶未定的臉，和他那“毫無破綻”的粉絲式微笑。
任務……算是完成了？以一種完全失控的方式。
他強壓著狂跳的心臟和內心的滔天巨浪，如同最禮貌的粉絲一樣，接過簽名照，再次鞠躬道謝，然後幾乎是同手同腳地、跟著其他尚未察覺異常的代表們，迅速離開了病房。
直到走出病房，將身後的溫暖與驚恐隔絕，冷五才感覺重新獲得了呼吸的能力。冰冷的走廊空氣吸入肺中，卻無法冷卻他內心的滾燙與後怕。
他做了什麼？！
他竟然主動暴露了自己？！
僅僅因為一瞬間無法抑製的衝動？！
然而，在那強烈的後悔與不安之下，卻又隱隱有一絲……扭曲的解脫感。
她知道了。
那個在這世上唯一能理解他來自何方、經曆過什麼的人，知道了他的存在。
儘管這可能意味著無儘的麻煩，甚至危險。
他握緊了口袋中那張還帶著她簽名的照片，指尖仿佛還殘留著她那一瞬間的冰涼與顫抖。
“他找到她了。”
冷五在心裡對自己說，嘴角勾起一絲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極其複雜的弧度。
“而我……也找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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