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內,陳玄緩緩活動了一下手腳。左肩傷口依舊劇痛,體內氣血也僅恢複了三四成,虛弱感如同跗骨之蛆。但比起之前毒發垂死的狀態,已是天壤之彆。
他側耳傾聽洞外,依舊一片死寂。那陰鷙男子極有耐心,仿佛融入了山穀的陰影之中,若非那若有若無的冰冷殺意如同蛛絲般縈繞在穀口,幾乎讓人以為他已經離開。
“等我毒發身亡?倒是打得好算盤。”陳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對方依仗毒針厲害,篤定他必死無疑,故而選擇了最省力、最穩妥的方式——守株待兔。這給了他寶貴的恢複時間,卻也暴露了對方的自信和……輕敵。
既然如此,那便將計就計!
一個冒險的計劃迅速在陳玄腦中成形。
他重新盤膝坐下,並非繼續療傷,而是開始逆向運轉《基礎煉體訣》中一些粗淺的法門,同時刻意壓製氣血,讓臉色重新變得蒼白,呼吸也變得極其微弱、時斷時續,甚至故意讓身體微微顫抖,模擬出重傷垂死、氣息奄奄的狀態。
做完這些,他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決然。然後,他用儘全身力氣,發出一聲極其微弱、仿佛耗儘了最後生命的呻吟。
“呃……”
聲音不大,但在死寂的山穀中,卻清晰可聞。
呻吟過後,洞內再無聲息,仿佛那一聲已是最後的絕響。
穀口處,那一直如同石雕般的身影微微動了一下。陰鷙男子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冰冷的瞳孔中閃過一絲果然如此的了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
“哼,終於撐不住了嗎?”他沙啞地低語一聲,嘴角勾起殘忍的笑意。
但他依舊沒有立刻行動,而是又耐心地等待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確認洞內再沒有任何聲息傳出,那絲微弱的生命氣息也似乎徹底消散了。
這才緩緩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動作依舊謹慎,卻明顯放鬆了許多。他右手反握著那對漆黑的蛇形短刺,左手則扣住了幾枚幽藍色的毒針,一步步,悄無聲息地向著石洞走去。
他走得很慢,目光銳利地掃視著洞口的每一寸地方,防備著任何可能的陷阱。作為經驗豐富的殺手,他從不缺乏謹慎,即便認為獵物已死。
終於,他來到了洞口。裡麵一片漆黑,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死氣。
他屏住呼吸,側身緩緩探入洞內。
洞內光線昏暗,但他修為不俗,目力極佳,很快便適應了黑暗。隻見洞底角落,那個少年背靠著岩壁癱坐著,腦袋無力地歪向一邊,臉色慘白如紙,雙目緊閉,胸口沒有任何起伏,左手無力地垂落,旁邊還有一灘尚未乾涸的暗紅色血跡那是陳玄之前逼出的毒血和自己弄出的傷口)。
儼然一副毒發身亡、死得不能再死的模樣。
陰鷙男子心中最後一絲警惕終於放下。他嗤笑一聲,邁步向那“屍體”走去,目光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搜尋少年身上可能藏匿寶物的地方。
“可惜了,倒是有點韌勁,不過終究是……”他一邊走近,一邊沙啞地自語。
就在他走到距離“屍體”僅有五步之遙,心神完全被貪婪占據的刹那——
異變陡生!
那原本“死透”了的陳玄,緊閉的雙目猛然睜開!眸中精光爆射,哪有半分垂死之態!
與此同時,他垂落的左手猛地在地麵一拍!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