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何事?”李婉寧麵色微變,但聲音依舊鎮定,並未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而失態。
然而,她身旁的烏班圖卻截然不同。
身為武者,他感受到了那煌煌劍意如同實質的海浪,鋪天蓋地碾壓而來!
即便身處戒備森嚴,布有重重陣法的上官家彆院核心,這恐怖的威壓竟也如入無人之境,瞬間穿透所有防護!
烏班圖隻覺得周身筋骨緊繃,氣血凝滯,連呼吸都變得異常艱難,仿佛被無形的山嶽壓住,幾乎要匍匐在地。
“聖境威壓?!......這感覺......是劍意?!”烏班圖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他深知這彆院的防護強度,即便是蕭隕那等強橫的聖境強者的威壓,也絕不可能如此輕易,如此霸道地穿透陣法禁製,直抵內院深處!
這出手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其修為又達到了何等駭人的地步?
千百個念頭在他腦中瘋狂閃過。
所幸,那地動山搖般的恐怖感來得快,去得也快。僅僅數息之後,那仿佛要將靈魂都洞穿的煌煌劍意便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沉重的壓力驟然一輕。
烏班圖身體一鬆,立刻深吸一口氣,強壓下翻騰的氣血,身形猛地拔地而起,懸浮於彆院半空之中,銳利的目光如鷹隼般掃視四方夜空。
幾乎同時,彆院內各處也有數道身影驚惶地躍上屋頂或半空,與他一樣,臉上寫滿了驚疑與惶恐。
烏班圖凝神感知著那雖已退去、卻依舊在空氣中留下絲絲縷縷鋒銳的劍意,心中疑惑不已。
劍意?如此霸道純粹的劍意!
新晉劍聖宮羽梨的劍意清冷靈動,況且她本人已動身前往上京,絕不在此地。
更何況,她初入聖境,威壓雖強,卻也絕無可能達到方才那等令人絕望的層次!
那會是誰?
大夏王朝修行劍道有成者本就稀少,年輕一輩翹楚,當屬宮羽梨無疑。
老一輩……
烏班圖的心猛地一跳,一個幾乎被世人遺忘、卻又威名赫赫的名字驟然躍入腦海——
“秦銘?!曾經的大夏第一劍聖,聖境巔峰的至強者?!”
這個念頭如同驚雷般在他腦海中炸響!
這南山郡不大不小,但是要說劍道修行者,除了宮羽梨,隻有在此地休養的秦銘!
烏班圖隻覺得心臟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頭頂。
“不可能!這絕無可能!”他下意識地在心中呐喊。
北域魔境那場慘烈大戰,秦銘劍丸重創、境界跌落,最終劍丸徹底枯萎,形同廢鐵,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
上至監天司的醫道聖手,下至隱世名醫,全都束手無策,早已斷言其劍道之路斷絕,這輩子都不可能重回聖境巔峰!
一個劍丸枯萎數十載的人,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爆發出如此驚天動地,甚至更勝從前的巔峰劍意?!
烏班圖臉色驚疑不定的落回地麵,久久不語。
雖然心中不願意相信,但是思來想去,好像隻有這個可能。
否則,這南山郡,甚至這青州府內,又有何人能有這樣厚重而純粹的劍意?
李婉寧見烏班圖麵色沉重,心中也是一跳。
莫不是,又出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
......
斬妖司上空,萬劍朝宗的煌煌異象終於緩緩消散。
夜空澄澈如洗,唯餘那柄橫亙天穹的烏黑巨劍虛影,如同烙印般久久不散。
劍意餘威如潮水般退去,籠罩全城的恐怖壓力漸漸消散。但城中百姓的議論卻再也無法平息。
“剛......剛才那是什麼?是天神下凡了嗎?”
“我家的鐵犁耙都飛上天了!嚇死個人!”
“你彆說鐵犁耙,我家拴著鐵鏈的牛都給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