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源在齊素素榻前又靜坐了片刻,指尖無意識地輕敲著膝蓋。
腦中一直在思索著赤璃的話。
那女妖狡猾異常,瀕死絕望之言,真假摻半,目的無非是攪亂他的心神,以求一線生機。
“狩...兵...”陸源目光再次落在齊素素眉心的符文上,喃喃自語。
陸源沒有繼續糾結,當務之急,還是要先穩住南山郡的局麵。
他轉身走出房間,前往宮羽梨療傷的靜室。
宮羽梨在北域魔境受傷嚴重,還傷了根基,如果沒有外力幫助,想要靠自己修複受損的根基,沒有個三五年,估計是恢複不過來的。
片刻之後,陸源已經來到了宮羽梨所在的靜室外。
剛到門口,他就聞到了濃濃的藥香味,陸源停下腳步,沒有立刻進去。
“宮師姐。”陸源出聲道。
“陸師弟請進。”屋子內沉默了一小會,傳來了宮羽梨的有些虛弱的聲音。
陸源推門而入。
一進門,就看到宮羽梨已經坐起身來,正披上自己的外袍。她的動作略顯遲緩,僵硬,但脊背依舊挺得筆直,仿佛一株青竹。
宮羽梨的臉色依舊蒼白,唇上沒什麼血色,唯有那雙看向陸源的眼睛,迅速凝聚起屬於宮羽梨獨有的清冷,儘管這眸光如今顯得有些黯淡。
陸源將宮羽梨強撐的模樣儘收眼底,心中不由暗歎。這女人總是這般倔強,明明傷重至此,還要故作堅強。
“陸師弟。”宮羽梨微微頷首,聲音較先前清晰了幾分,但其中的虛弱依舊難以掩飾。
室內彌漫著濃重的藥香,源自小幾上那隻冒著嫋嫋熱氣的玉碗,旁邊散落著幾個打開的玉瓶,顯然是章紫嵐精心調配的藥劑。
陸源目光掃過這些藥具,對宮羽梨的傷勢狀況有了更直觀的判斷。他走到床邊,直截了當道:“手給我。”
宮羽梨卻遲疑著沒有伸手,反而輕歎道:“不必麻煩了,陸師弟。我這是根基受損,非一時半刻能夠治愈。”
“我連師尊枯萎的劍丸都能治愈,何況你這點根基損傷?”陸源不解地反問。
宮羽梨依舊固執地搖頭,避開了他的手:“真的不用,我可以自行調養。”說著,她緩緩起身,欲向那飄散著藥香的玉碗走去。
陸源疑惑地注視著宮羽梨,在她經過身邊的瞬間,忽地出手握住她的手腕。
觸手之處,冰涼刺骨,仿佛握著一塊寒冰。
陸源眉頭緊蹙。雖然他能以神魂感知宮羽梨的大致狀況,但醫道講究望聞問切,唯有親手診察,才能準確判斷傷勢。能讓宮羽梨這等聖境強者的肉身難以自愈,北域魔境的妖魔確實有些棘手的手段。
“你做什麼!”宮羽梨渾身一顫,沒料到陸源會直接抓住她的手腕,“放開我!”她秀眉微蹙,麵色轉冷。
陸源置若罔聞,任憑宮羽梨如何掙紮,隻是專注地探查著她的脈象。
如今他已臻聖境巔峰,而宮羽梨不過是個根基受損的聖境初階,又帶著重傷,根本無法掙脫他的掌控。
宮羽梨掙紮片刻,見陸源全然不為所動,隻得放棄抵抗,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腕。
她在心中暗歎:陸源,你何必還要對我這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