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源全神貫注,並未察覺宮羽梨此刻複雜的心緒。
他所有心神都用於操控那縷精純的紫府本源之氣,如同駕馭著一葉精細的扁舟,在宮羽梨受損的經脈與黯淡的劍丸中小心穿行,精準地滌蕩著每一絲陰寒魔氣。
那紫氣所過之處,仿佛枯木逢春,被魔氣侵蝕而萎縮僵化的經脈重新煥發出活力,貪婪地吸收著這蘊含著無上生機的能量。
宮羽梨能清晰地感受到體內發生的變化,那是一種奇異的體驗,不同於丹藥,亦或是醫道功法所帶來的感覺,陸源進入她體內的那種能量,遠比任何靈丹妙藥都來得直接和有效。
劇烈的痛楚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暖洋洋的、讓人慵懶欲睡的舒適感。她身體不自覺地徹底放鬆下來,原本微蹙的秀眉也舒展開來。
隻是,手腕處傳來的、陸源指尖穩定而溫熱的觸感,以及他近在咫尺的、專注而冷硬的側臉,不斷撩撥著她的心弦,讓她那顆沉寂多年的劍心,跳得越發慌亂,完全失了往日古井無波的節奏。
“砰通…砰通…”
宮羽梨安靜的似乎隻聽的到自己的心跳聲,宮羽梨有些心虛的看了看陸源。
“靜下心來......不要胡思亂想。”陸源沒想到這種關鍵時候,以往清冷無比,意誌堅定的宮羽梨居然有些心煩意亂?
“哦,哦......”宮羽梨臉一紅,恨不得將頭埋到自己的胸口裡去。
不過被陸源說破,宮羽梨反倒是平靜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總算是靜下心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陸源緩緩籲出一口濁氣,搭在她腕間的手指終於鬆開。
那股在她身體裡的暖流終於消散,宮羽梨心底竟然莫名的生出一絲淡淡的失落感,仿佛失去了某種依靠一般。
“魔氣已基本拔除,你受損的根基也都已修複,宮師姐隻要再靜心休養幾日,應該就沒有大礙了。”陸源的聲音沉穩有力,但是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這可是幫聖境強者修複根基,與修複秦銘的劍丸還不同。
劍丸不過是自身蘊養的外物,而根基,乃是武道修行者的根本。
他收回手,這才注意到宮羽梨的狀況有些不太正常。
陸源剛剛沉浸在操縱紫府本源幫宮羽梨療傷,並沒有過多的留意宮羽梨的神色。
剛剛實在是宮羽梨的心境波動太大,他才出聲提醒。
陸源微微一怔,以為是方才治療過程太過痛苦所致,“過程是難熬了些,但效果……”
“我明白!”宮羽梨急忙打斷他,聲音竟有些微的急促,似乎不想再討論治療的過程。她迅速低下頭,強作鎮定道:“多謝陸師弟出手相助,此恩......羽梨銘記於心。”
陸源看了她一眼,覺得她此刻的反應與平日清冷的樣子頗為不同。
他起身,將章紫嵐留下的那兩瓶溫養丹藥推到宮羽梨麵前。
“宮師姐,紫嵐調配的這湯藥對你的身體恢複,還是很有效果的,你還是要按時服用。”
“嗯,我知道了.....”宮羽梨低聲說道。
陸源頓了頓,語氣沉靜,“宮師姐,如今你傷勢已無大礙,有些事情,我也想要和你印證一番。”
聽到陸源這番話,宮羽梨也強迫自己壓下心頭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重新抬起頭時,眼神已恢複了七八分往日的清冷,隻是耳根處的微紅一時難以儘褪。
“不知陸師弟想要印證什麼?”
“宮師姐,上京斬妖司,莫非是出現了什麼變故?”陸源有些不解的問道。
“變故,為何這麼問?”宮羽梨目光閃閃的看著陸源。
“我聽師尊說,你的師傅,乃是當今大夏斬妖司司長,聖境巔峰的強者,為何你去往上京為蕭師兄求藥,卻沒有露麵,反倒是任由你被人冷落?”
陸源也是直白,沒有那麼多拐彎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