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偏殿,與外界祭壇的莊嚴肅穆不同,此處更顯幽深靜謐。
牆壁由萬年寒冰整體雕琢而成,其上天然形成的紋路仿佛蘊含著天地至理。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能寧神靜氣的冷香。
大祭司已卸下祭典時的華服,換上了一身樸素的深藍色麻布長袍。
他屏退了左右,殿內隻剩下他、陸源與蘇星月三人。柔和的光芒從冰壁內部透出,將三人的身影拉長。
“陸源小友,星月,坐吧。”大祭司的聲音平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他親自為兩人斟上兩杯冒著嫋嫋寒氣的淡藍色液體,那是雪嵐古國特有的“冰心茶”,有滋養神魂之效。
蘇星月恭敬地接過:“謝師尊。”
她在外是長公主,但在大祭司麵前,依舊是弟子身份。
陸源微微頷首致意,坐下後並未急於開口,而是靜待對方。
他感覺得到,這位大祭司身上蘊含的力量深不可測,其神魂修為恐怕已至化境,更重要的是,其氣息與那永恒冰晶,乃至這整座神殿都渾然一體。
大祭司的目光落在陸源身上,不再掩飾其中的探究與驚歎:“陸小友身負的傳承,實在令老朽歎為觀止。引動永恒冰晶本源共鳴,自先皇建國以來,你是第一人。即便是星月這丫頭身負最純淨的皇族血脈與魂印天賦,也從未引動如此異象。”
陸源品了一口冰心茶,一股清涼直透神魂,確實非凡。
他放下茶杯,平靜道:“大祭司過譽。或許是機緣巧合,在下所修功法,與貴國的冰嵐之力,以及那冰晶中蘊含的某種古老意蘊,確有幾分契合之處。”
他不再繞彎子:“大祭司邀我二人前來,想必不隻是為了品茶論道吧?如今雪嵐古國內憂外患,魔族在邊境蠢蠢欲動,皇都之內亦是暗流洶湧。有些事情,或許開誠布公,方能尋得一線生機。”
大祭司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他沉吟片刻,緩緩道:“陸小友快人快語,老朽便直言了。你可知,我雪嵐古國世代守護的是什麼?”
蘇星月神色一凜,坐直了身體。
這是雪嵐皇室與神殿最高層的秘密,她雖為長公主,所知也並非全部。
陸源目光微動:“可是與那‘永恒冰壁’,以及……‘界壁之門’有關?”
大祭司瞳孔驟然收縮,即便以他的修為,臉上也再次浮現震驚之色:“你……你竟然知道‘界壁之門’?!”
他看向陸源的眼神,徹底變了,從看重一個天賦異稟的晚輩,變成了看待一個可能知曉天地秘辛的同道之人。
陸源淡淡道:“略有耳聞。大夏皇室秘藏與上官家古籍中,有些許殘缺記載。加之北上途中,見魔族行徑詭異,故有此猜測。”
大祭司長長吐出一口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既然你已知曉此等秘辛,那老朽便無需再多做隱瞞。不錯,我雪嵐古國,正是上古‘守門一族’殘留的血脈後裔!”
他語氣沉重而莊嚴:“那永恒冰壁,並非天然形成,而是遠古先賢以無上偉力,結合世界本源規則,構築的最終防線!”
大祭司頓了頓,繼續道:“其目的,便是封印那連接著無儘混沌與毀滅的‘界壁之門’!”
蘇星月雖然有所猜測,但親耳從師尊口中證實,依舊震撼得無以複加,俏臉微微發白。
她終於明白,為何雪嵐古國世世代代都要堅守在這苦寒之地,為何與魔族的戰爭永無休止!
“冰壁的封印,並非一成不變。”大祭司繼續道,聲音低沉,“它需要‘守門一族’血脈之力的維係,需要純淨的冰嵐之氣滋養,更需要……一種源自世界本源的‘守護’意誌作為核心驅動。”